劉洋一時之間拿不準,沈心怡為什麼會問這話,那也不好問,隻能答道:“肖夫人時常陪著阮小姐,肖夫人說阮小姐有話要對劉某說,自然是假不了的。隻是,不知道,阮小姐留了什麼話?”
沈心怡原本還在猶豫自己怎麼開口跟劉洋說起這件事,但見劉洋如今這樣,便沉思了一會兒說:“今日,心怡讀書,見樹上寫著“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這樣的句子,心怡不解,便想要問一問劉醫生是怎樣理解的。”
劉洋的心中一驚,但臉上立即恢複了常態:“肖夫人將劉某叫道這裏,不單單隻是想要問這一句話吧?”
劉洋向來不喜忐忑地猜測,雖知肯定是阮解語要拒絕他的感情,但總還是要沈心怡親口說出來他才肯相信的。
“劉醫生不愧博學多才的美名。在阮小姐這件事情上,阮小姐希望劉醫生反其道而行。愛情價雖高,但生命卻比愛情價更高!”說完,沈心怡便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
看著劉洋臉上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的臉色,沈心怡隻想時光能夠倒流,她便一定不會再說這句話。
劉洋雖然心痛,但卻還鎮定:“這話……是阮小姐親自說的嗎?”
沈心怡還是殘忍地點了點頭,劉洋是個好人。現在對他殘忍,總比有一天在街上看見他的屍體要好吧?
因為阮解語,他與歐陽澤勢必是勢不兩立的。劉洋與歐陽澤,都不用鬥,就好比用雞蛋去碰石頭,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不!我不相信!我一定要親自去問阮小姐!”劉洋隻是自欺欺人地,不肯相信。
“阮小姐現在昏迷著,劉醫生是大夫,自然是知道阮小姐此刻應該靜養,不宜動怒動氣的……心怡的意思,便是阮小姐的意思。若是劉醫生想要再叫阮小姐傷心,那便等阮小姐醒來了再去問便是了。”沈心怡慢慢道來,聽起來這話軟軟的沒什麼分量,但卻能讓聽的人膽寒三分。
劉洋聞言,沮喪地歎了口氣,說:“阮小姐希望我怎麼做?”
沈心怡這才微微地笑著道:“沈小姐為了劉醫生的安全著想,已經安排好了人送劉醫生出城。這是些許盤纏……”沈心怡從隨身帶著的布包裏,拿出一個用布包著的小包裹來。
劉洋打開來,裏邊卻是兩隻用舊的簪子,並不怎門值錢。阮解語為何會將這兩隻簪子,當做路費給了他?
沈心怡似乎看出了劉洋心中的疑慮,隻笑著,低聲道:“劉醫生,這兩隻簪子是阮小姐平日裏用舊的。劉醫生是個好人,阮小姐也明白您對她的心意,雖然日後再不能相見,但是阮小姐卻想將這兩支簪子留給劉醫生做個念想……”沈心怡不再說下去,劉洋的眼中卻早就有閃閃的東西在發亮。
道:“劉某謝過肖夫人的大恩大德,他日若是有緣,劉某再報肖夫人的大恩大德。”
沈心怡卻是臨風站著,臉上不喜不悲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來她究竟在想些什麼,隻是輕聲道:“劉醫生,你也不必謝我。這都是阮小姐的意思,阮小姐囑咐劉醫生,出去之後,便再也不要回穗城來。”
劉洋心中雖不情願,但還是低聲道:“劉某知道了。”
沈心怡這才歎了口氣,道:“這個世界上的愛情,有許多便是空有心意,但終究不能夠成雙的。希望劉醫生這一去,能夠事事順心如意,他日若有緣再見,便也隻願做陌路之人。劉醫生,這也是阮小姐的意思。”
劉洋再次低聲答道:“是!一切都聽阮小姐的。”
風輕雲淡,似乎事不關己,但是沈心怡卻明明聽到什麼東西掉在了腳下的泥土裏。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之後,便知看見一個男人落寞的背影。
是啊,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有緣無分,又何止是多了他一個劉洋?
沈心怡搖搖頭,剛想要走回人群中去,卻見阮解語的丫頭小紅匆匆忙忙地跑了來。
“肖夫人,我家小姐呢?可不好了,今天一大早夫人那邊,便派了人來,將阮小姐住的屋子一通亂砸,隻砸了個稀巴爛,奴婢……奴婢……”
沈心怡低頭一看,卻見小紅的手上全是傷口,像是被鞭子一類的東西打出來的。
便道:“別急,你且慢慢地把事情說出來。你家小姐現在正昏迷著,你且不要著急。”
小紅哪裏能夠不急,原本心中就著急,才找到阮家來了,一聽說自家小姐暈倒了,更是急上加急,道:“肖夫人,你且可憐奴婢吧,我家阮小姐究竟是怎麼了?”
沈心怡讓小紅不要著急,小紅這才一點一點地將事情說清楚了。
原來,不過是夫人那邊的幾個丫頭過來撒野,一句話不對,便將阮解語住著的屋子砸得稀巴爛。沈心怡一聽,便知小紅沒有撒謊,夫人那邊的人向來囂張。
沈心怡聽了,也是有些替阮解語氣不過,便道:“那麼,你們家大帥可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