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如夏花(2 / 3)

“對啊,看體型應該是個女的。”

“我說,你怎麼一副很可惜的樣子啊?”

“嘿嘿,你看出來了呀?”蕭初晴吐了吐舌頭,“其實也沒有這麼明顯吧。”

顏蘇兒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就這樣?”

“嚴夫人的頭發被剪了一半算不算?”

“什麼?”

“你別這麼大聲啦,”蕭初晴食指點在唇間,作出一個小聲的姿勢,“我其實也沒有一直那麼想,嚴玫蘭有時候的確有點囂張嘛。”

“那你還希望我治療她?”

蕭初晴噎了一下,片刻後才慢慢地說:“哥哥喜歡她,我有什麼辦法,我不高興總不能讓哥哥也不高興啊。”

顏蘇兒笑道:“你們的感情真好。”

誰想和他感情好啊。蕭初晴沒所謂地撇撇嘴角,轉過頭看見桌上一紙紅箋微微顫抖,好奇地拿起來一看。

“柴胡二兩,桔梗三錢......”

“這是?”

“沒什麼,”顏蘇兒劈手奪過紅箋,“藥方而已。我也該開始為那位嚴姑娘治療了,畢竟我也已經下山多時了。”

“好啊,”蕭初晴拍手笑道,“若此間事了,咱們可該好好玩玩。蓮州的蓮花到時候可該開的甚好,那些文人騷客曾說蓮州芙蕖甲天下,凡物先華而後實,獨此華實齊生。百節疏通,萬竅玲瓏,亭亭物華,出於淤泥而不染,花中之君子也。又有人言及其美景,浮照滿川漲,芙蓉承落光。人來間花影,衣渡得荷香。桂舟輕不定,菱歌引更長。采采嗟離別,無暇緝為裳。那景象實在教人心醉。”

人來間花影,衣渡得荷香嗎?

隻聽得蕭初晴又道:“到秋天,咱們可以去石陽,那裏的秋天可是別樣的美,這暫且不算,單說,那裏楚風樓的杏花酒可是這天下第一的美酒,人家都說不飲杏花酒,莫言九州人。我活了這麼些年,可還沒有嚐過這號稱是傾盡琥珀光的杏花酒呢。”

蕭初晴兀自在那裏講得痛快,從石陽楚風樓的杏花酒講到芙蓉糕,最後甚至開始滔滔不絕地為顏蘇兒講述哪裏的飯菜最好吃,哪裏的酒別具風味,最後到她和蕭容聲小時候一起偷偷跑出去,她那個現在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哥哥小時候卻是無比地嗜糖。

顏蘇兒的嘴角悄悄地彎了彎。

自己的小時候好像無比匱乏,那時候身子尤其地弱,從來不被允許出房門,因為很有可能被冷風吹了一下便會發幾天的高燒,或者咳嗽好一陣子。那時候姐姐也不大,每每在她躺在床上的時候,姐姐總會趴在床邊牢牢地握住她的手,緊緊地盯著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不會不見。

顏蘇兒從不敢亂跑,在一次生病看見姐姐暗地裏哭得不能自已的時候,她就開始明白她的健康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更是姐姐無法放棄,也不願放棄的責任。

蕭初晴談及自己稚年之事,興致大發,淡淡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生命如此美好,如此,強烈。

顏蘇兒第二次見到嚴玫蘭,這個因美貌而被稱為武林雙姝的女子,她正在池子邊彈琴,從顏蘇兒的角度看過去,纖纖素手,嫩黃的錦紗裙,簡單卻精致的桃心髻上簪著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整個人恍若畫中的仙子,就連她指尖流出的汩汩琴音也似高山流水一般。

還沒等顏蘇兒走上前去,嚴玫蘭便發現了她,她指尖一頓,琴弦發出刺耳的聲音,嚴玫蘭忙站起來,迎上前去,笑道:“原來是顏姑娘,玫蘭真是失禮了。”

見著顏蘇兒不說話,隻是看著亭子裏的琴,嚴玫蘭又笑道:“顏姑娘也喜歡琴麼?”

她低頭撫上琴,“這琴是我十三歲生辰時,蕭大哥送我的,此琴名為春雷,琴音韻沈厚清越,兼得唐琴鬆、透之美。不過玫蘭的琴藝不佳,真是愧對蕭大哥的一片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