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喻卻是很恭敬有禮地對著麵前這個中年人道:“老吾子前輩,晚輩實在是有這個需要不得不來打擾您,請您體諒我,將那份案卷交與我一覽便可。”
老吾子這是第一次仔細地觀察麵前這個麵沉如水的少年,自己的唯一徒弟曾多次在自己麵前提起這個少年,自己隻當是他太過誇大,自己從小帶大的徒弟的品性自己清楚,指不定這個人又是徒弟編造出來耍著他玩的,因此也從沒有在乎,再加上自己早已心死如灰,不理江湖事,又把這天下館交給徒弟打理,自然不知道目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武林新秀就是自己麵前這個冷靜的少年。
盡管如此,老吾子還是能夠從麵前這個少年沉靜如水的氣質中看出些什麼,有些人,注定非池中之物。可在鳳凰涅槃,浴火新生之前,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磨難,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然後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怎麼樣,記清楚了嗎?這段文字出自孟子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一文。”麵前是那個夢裏出現了無數次的少女,笑語盈盈,“所以啊,不要灰心,你現在經過的苦難都是你將來輝煌的墊基石。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會相麵的哦,你啊,以後一定是一個名鎮武林的大人物哦,嘻嘻,到時候啊,我有你這麼個大的靠山,在江湖中就橫行無忌啦!”
記憶中明媚的笑靨恍如昨日,那時的戲言,那個眉目如畫的少女,和當年還是個邋遢小子的他,到如今早已陰陽相隔。
他最終還是像她說的一樣成為了武林裏第一的老吾子,雖然隻是搜集武林上各式各樣的信息,可畢竟他做到了不是嗎?可偏偏這個時候,她嫁給別人了,他隻能默默祝福,可是,為什麼竟讓他得知了她墜落懸崖的消息?
他在懸崖之下整整找了一個月,那個雲淡風輕的女子,最終還是一縷香魂隨風散。
“哎,老頭子,你發什麼呆啊?”墨嶽很是不耐煩,在這裏這麼久了,連杯茶都沒喝上,老頭子真是越過越糊塗了。
老吾子極為不滿地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和那個少年,深覺當年自己的眼光怎麼會這麼差,怎麼一激之下就收了這麼個人作徒弟呢?
“你們要案卷自然可以,可是我總得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吧?”他雖然不大願意重新進入那個封閉的屋子,可掂量了自己徒弟的性格還是覺得隨了他的心意比較安全。
墨嶽突然湊到老吾子麵前,眼睛滴溜溜地轉,以一種神秘的語氣說道:“這樣吧,你知道什麼事情對你也沒什麼用,不如我賣給你一個消息,來換二十年前的那個消息如何?”
老吾子卻是冷笑幾聲,道:“你這算盤倒是打得精,可二十年前的消息隻有我有,你的消息我卻是一點也不想知道,徒弟啊,什麼叫等價交換,難不成你沒有學會?”
墨嶽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道:“老頭子,我不知道等價交換,可是我卻知道什麼叫做物有所值,我拿江湖第一美人的消息跟你換,你可是撿了個大便宜啊!”
“蘇傾顏?”老吾子一把攥住墨嶽的手,力度之大直攥的墨嶽皺眉咧嘴,“你說蘇傾顏的什麼事?”
笛喻連忙道:“前輩,請看這個。”說著拿出那把玫瑰花飛刀遞給他。
老吾子連忙接過,手一寸一寸地撫摸過這把飛刀,而掙脫了老吾子束縛的墨嶽摸著自己已經發青的手腕,沒好氣地說:“這老頭子,真是見色忘義。早知道直接去屋子裏偷好了,虧我還這麼好心,告訴他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