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尾聲(3 / 3)

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有個中央駐天都的企業主動找上我們,要求我們以現價的八折給他們定製兩百二十套房子,而且首期款直接就打到了我們的賬上,這是怎麼回事?我和張小瑩一時想不通。

駱霞現在很忙,我打電話她還是接,但每次都說不上幾句話就匆匆掛掉。我一直想跟她見見麵,但是一直沒有機會。

一轉眼就到了2009年的春節。

前幾天,我叫夏思雲把應該走的關係都走了一遍,該送土特產的送土特產,該給紅包的送紅包,個別重要的人比如丁辰、薑春河和卿至泰等人,我們還給定了年夜飯,這是我這麼多年的習慣。其實,從上到下,每到春節沒有不給領導們送的,表麵堂皇的理由是為了溝通上下聯係,處好關係,不是說感情就是生產力嗎?實際上不送禮,你的事業做得再好,也不會在領導心中真正有什麼位置的。你想想,看看自己的周圍或者自己身在的公司,有不送不請就被領導們照顧的嗎?答案一定是幾乎沒有。

我真的很討厭過年。所謂的過年對於我來說就是轟轟烈烈卻又慘慘淒淒。因為過年,就意味著自己必須從自己的世界中走出來,融入到很多你想接觸或是不想接觸的人群當中,無聊的寒暄和陌生的客套連自己都感覺渾身起雞皮疙瘩虛偽透頂。不管你心裏是否冷得像冰,也不管你眼底有多少強烈的不屑,他們要的就是你臉上客套的恭維和那種裝飾的虛華假象。常言道日久生情,哪怕是陌生人或是養隻小動物,時間久了感情也應該越來越深了。

我一直想駱霞回S市過春節,但是她一直說自己很忙,我又不好意思問她忙什麼,隻是覺得有些遺憾。

範梅梅倒是想跟我一起過年,她拍完了給我公司代言的係列廣告以後一直在S市東遊西逛,也經常打電話給我,希望能跟我重歸於好,我推脫了。我實在是不想跟她再有什麼瓜葛,說實在的,我還是很迷戀她的身體,但是一想到她腦子那些可怕的思想,我還是有些恐懼。

蕭雅約了王巍巍去澳洲,兩個人現在關係很好,似乎是親姐妹,一點看不出以前的芥蒂。

這幾年,我跟王兆瑜一直有個約定,那就是每年的大年初一我們都要到東山寺燒頭柱香。今年也不例外,事先我叫夏思雲送了十萬塊香火錢給廟裏。

大年初一早上三點多,我就趕到了山門外。

算起來,這座寶刹並不是很大。可是,王兆瑜說這裏的神仙很靈。

山中不時傳來鳥鳴,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這一年,經曆了那麼多風風雨雨,現在終於一切都風平浪靜了。

可是,王兆瑜一直沒到,打電話不通,打他秘書的電話也不通。

怎麼了?

住持過來催,因為還有很多人在等。沒辦法,我隻好走進了山門。

進入殿內,隻見一座高大金漆的菩薩慈眉善目,神態安詳,手持法器正等著我的膜拜。

我虔誠地俯首跪在菩薩麵前,雙手合十默默跪下。

主持遞給我三根香,我點燃,虔誠地舉過眉梢發際,默默地用心語祈禱著祝福,深深地拜過,認真地插進香爐……如果這一係列動作越加用心便越加靈驗的話,那麼我想我有足夠的誠意。

走出東山寺,我回眸望了一眼。

我忽然感到,我這種上香,勢力而功利,我跟佛祖之間其實也是一種權錢交易,行賄受賄。我給佛祖上香,或為了祈求,或為了報答,宗旨乃是出於利益而非信仰。

我開車回去的路上,我不停地給王兆瑜打著電話,可是他一直關機。

直到十點多,我忽然接到駱霞的電話:“天佑,王兆瑜被雙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