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俺家住在農村,在俺村,大夥兒要是看見那些個名不符實、虛情假意、表裏不一的人,都會撿起板磚兒砸之。那些挨磚之人會如蛐蛐般亂叫,當然也有些會似狼狗般地咬人。”我一本正經地回答。
“哈哈!”周瑾笑起來,對我說,“你這人真逗。”
我一點笑容也沒有問:“兩位小姐,天還挺早,我送二位回家?”
“等會兒,你怎麼這麼沒風度?說你兩句就要跑?喏,這裏還有酒,不喝浪費,挺貴的。”韓傲霜道。
大廳那邊的歌者正唱著一首上海灘老歌,讓人感到眼前的情景忽然失去了色彩,變成了黑白長片。
“這次踩人一是鍛煉耐力,二是考察能力,在這裏我特別要表揚兩個同誌,傲霜和周瑾。你們不僅超越了自己,也超越了前輩,成為替姐妹出氣最不講道理的一對。”我道。
“別扯上我,我純屬圍觀。”周瑾道。
韓傲霜給自己倒上,並不理我。
我也給自己倒上:“這酒啊是好東西,有人說的對,是不能浪費。”
“你的台詞練得有點退步。”韓傲霜有點鄙夷地看著我。
“看來我得先向你做一個檢討,你年齡不大,正義感挺強,這次我和欺騙撞到你槍口上了。你跟真情比較熟,我剛才給欺騙打了一個電話,欺騙也說真情比較平常,要戀愛咱就玩點瓊瑤,整天愛得死去活來,連床都不上。看來我錯了,在此我向韓傲霜韓女夫子致以深深的歉意!”
“討厭!”韓傲霜笑了一下,馬上又收回去了。
我說:“別憋著了,笑出來吧?”
韓傲霜白了我一眼:“我現在才知道梅梅為什麼總心裏沒譜了。你這人啊,總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
“照你這麼說我的職業選擇錯了,我做房地產是瞎材料了,我應該去當大夫。二十一世紀什麼最值錢?人才。不對,我要是當大夫還真是對祖國和人民犯罪,你想啊,國家天天講要計劃生育,你說我當大夫,這全國都沒有人死了,這將來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的國土上還不到處都是人啊。”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你的嘴臉真醜惡。”韓傲霜道。
“你的嘴臉倒是很美,美的簡直對全中國的女人都有指導意義。”我道。
“你什麼意思?”
“那簡直太恐怖了,要是全中國的女人都整容整成你韓傲霜這樣,你說我是不是就得被迫喜歡你啦?”
“這麼說你是很討厭看著我這張臉了?”韓傲霜盯著我,“好,我現在就懲罰你一下,算是讓你為了你的錯誤付出代價。”
“你怎麼懲罰我?”我問。
“現在我們去跳舞,我叫你連著好幾個小時看著我這張臉,審美疲勞到你惡心。”
過了許多天,我都忘不了那個晚上,韓傲霜把我帶到一個私人會所,那是我第一次參加那樣的活動,裏麵男男女女都不說自己是做什麼的,但是,玩的確實很瘋。
酒水任意取用,各式精美的食品讓人眼花繚亂,有的人在賭博,談笑間各色籌碼就換了位置。韓傲霜說:一個普通的牌局每晚大概有上千萬的輸贏。
還有毒品,各類的軟性毒品隨意吸食。
但是,更多的人還是跳舞,或者是欣賞音樂。
每個人都是一副快樂的樣子,三三兩兩地在一起聊天。
周瑾像一條魚一樣鑽進人群就不見了,我和韓傲霜站在大廳的一角閑聊。
音樂響起,韓傲霜看著我,我向她伸出手,兩個人滑入舞池。不用別人說什麼,光從別人的眼神裏,我就知道,別說我跟韓傲霜的優雅度,就是整體動作的流暢也是別人無法匹敵的。因為有過北海的默契,我們倆嫻熟的舞步不斷地贏來讚許和羨慕的目光。
每個人跳舞都是因為心中有夢。
舞蹈不僅僅是動作,而是一種理念,是可以傳達出自信的。
中間休息,我跟韓傲霜在一邊喝著飲料,一個男人走過來:“韓小姐,你跳的真好,準確來講,是你跟這位先生配合得好。剛才你們這曲普魯斯的舒緩與流暢讓人不禁為之動容,有著讓人感動的描述,同時有特別的氣質,就是那種共通的情感體驗,讓這個原本並不怎麼激情四射的夜晚,似乎多了些值得回味的東西。”
我有些不好意思:“謝謝。”
那人禮貌地走開了,我問韓傲霜,你跟他很熟?韓傲霜困惑地搖搖頭說:“不大認識。”
旁邊一陣哄堂大笑,我們聞聲走過去,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正坐在沙發上,一群人正圍著他,他正在說話,我驚訝地發現,他居然在模仿江澤民的聲音,簡直是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