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巧柔的行長要請我吃飯已經幾個月了,我為什麼一直沒去?原因就是,這個行長是新來的。
新來的就不吃飯?嗬嗬,這裏麵有個問題,得摸摸他的底牌。以前,我們跟銀行接觸那都是他們求著我們的,現在換了日月了,那就是要有求於他們了,該怎麼做我自己就得動動腦子了。
為什麼,這涉及到一個違規的問題。以前的行長我們關係好,我說貸款,他二話不說,連我的報表他都會告訴我怎麼做,這個行長則不行,沒打過交道,有些事就不好辦,因為一旦你把你的意思說了,他不給辦,以後兩人的路子基本就斷了。雖然有餘巧柔,那也會很尷尬。
你如果跟這個行長關係不好,有些風險他不想擔,他就會跟審貸委員會的人打招呼,這樣審貸委員會就會否決這筆貸款。行長就可以對我交待說:“你看我已經做工作了,但大家不同意我沒有辦法。”
其實,國有銀行裏麵的審貸委員會是咋回事誰不明白?這個委員會的人員構成非常雜,有會計、稽核、紀檢、零售業務部門,甚至有辦公室的。這樣的審貸委員會的業務能力非常值得懷疑。比如有的人是拉存款的,拉存款和貸款完全不一樣,拉存款麵對的儲戶情況大同小異,而貸款則一個企業一個情況,所要求的專業知識也和儲蓄部門很不相同,比如某國有商業銀行的一個分行,貸款一般分15個行業,細化到儀器、儀表、計算機、毛紡等。搞儲蓄的人突然審議關於毛織品的貸款,其實毫無發言權。由這樣一些人組成的審貸委員會其實往往隻是個擺設,放不放貸款,隻看行長眼色。行長同意,他們自然也就同意了。
因此,餘巧柔他們這個行長約我吃飯,我自然明白是咋回事。其實他的目的還是穩住我這個客戶,畢竟我能給他創造一定的利潤。再次,他可能也是想試探我一下。看看我能給他多少回扣。
以前,銀行在哭著喊著求我們的時候自然不要我們給回扣,現在我們有求於他們了,他們自然不能放過我這頭肥羊。我沒搞房地產之前做建築,經常做一些非正常貸款的,所謂的非正常貸款就是表麵上十分正常,手續齊全,程序合規,實際上是很不正規的貸款。這種情況要貸款,給銀行關鍵人物回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銀行這邊的人也必須遵守一些遊戲規則,否則就有可能玩翻了。其實回扣都是攤在成本裏的,所以要有個度,要比例回扣,要安全回扣。比如,回扣要在利息裏出,否則要把本金都回扣走了,誰還能還得起貸款?如果還不起,追查企業自然牽扯出銀行拿回扣的人。很多銀行出事,都是拿回扣的人不懂規矩,還有的是拿了錢,卻不給人辦事,不平者上告,導致事發。
現在,我要跟他一起吃飯了,該說什麼,給對方怎樣的底牌是該好好考慮一下了。
和餘巧柔的行長李繼開吃完飯,我感覺效果不錯,使了個眼色,餘巧柔就出去打電話了,趁此機會,我問:“要不要這兩天找個地方玩一下?”
他搖搖頭:“沒意思,全世界都轉遍了,沒啥意思。”
我說:“這可不一定,欣賞風景在於心情。心情好了,風景也自然美麗。”
他眼睛一亮:“怎麼,你有什麼想法?”
我說:“我最近認識了兩個演員,很不錯。要不要認識一下?”
他有些猶豫:“演員,能搞得定嗎?”
我說:“這個就得看你的本事了,我隻是介紹。別的幫不上忙。”
“漂亮嗎?”他問。
我覺得他是動心了,就說:“演員呢,屏幕上看起來都不錯,可日常生活中也隻是普通人,不過是氣質好點,想法OPEN些。”
“這麼說你是搞定了?”他眼裏有些豔羨。
我微微地點點頭。
他想了一會兒:“試試新鮮事物也不錯,你安排吧。”
我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拿起電話,撥給範梅梅:“梅梅,忙什麼呢?”
她有些懶洋洋的:“沒事,在做美容。”
我問:“這幾天有沒有安排?”
她笑了:“什麼事,說吧,你知道,我現在沒有檔期。”
我說:“想帶你去一下北海,有興趣嗎?”
她呀地一聲叫起來:“好啊,好啊,我正悶得慌。”
我停了停,看了一眼李繼開,他正焦急地看著我。
我道:“不過,我還有個麻煩,我有個朋友也要去,他一個人不是很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