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那個二百五前任。
猛地想到,這個詭異世界的標準,不會就是小燕子堅持的那樣吧?嘴角抽搐了一下,乾隆心底的小人高呼著“不要啊不要啊”,緊了緊擁著那拉氏的手,用比剛才更蕭索地語氣,試探著問道:“景嫻,是不是也覺得我殘忍呢?”
皇後嘴角微抽,不明白皇帝這又是悲的哪門子秋傷的哪門子春,明明下午的時候那般果斷決絕,不見絲毫拖泥帶水。
心底不斷吐槽,那拉氏嘴裏卻是嗔道:“皇上這是說的什麼話!”抬起頭,直視乾隆,眼底是慢慢地信任與崇拜:“祖宗規矩在那兒擺著。說句不好聽的,皇上您別往心裏去,在景嫻看來,若您今日不作處置,或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那才是不負責任呢。”
頓一頓,看乾隆沒有著惱的意思,繼續道:“臣妾雖是女流,可也知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若一個個奴才都想著和主子平起平坐,那這宮中成什麼樣子,那這天下成什麼樣子!賭博也就算了,可格格這什麼奴才的‘尊嚴’、什麼奴才和咱們‘是一樣的’的論調,確實是出格了。格格還小,進宮時日短,又是個心善的,被幾個奴才忽悠著一時有些糊塗,好好教導就是。可那幾個奴才,不殺不足以清風氣、正宮闈。日後格格懂事兒了,必會感謝皇上的。”
乾隆暗暗鬆了一口:萬佛啊,好在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樣,是正常的,正常的。
自己把自己嚇得差點三魂七魄去掉一半兒的事實,讓乾隆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被那小燕子,哦,對了還有永琪和令妃,還有那福家,弄得有些草木皆兵了。
那拉氏在心底斟酌了一下,柳眉微皺,望著一臉若有所思的乾隆道:“隻是皇上,那幾個不守規矩的奴才,處置了便處置了,也算給宮中做個警醒,敲打敲打那些個有些不規矩的奴才。可您這打了還珠格格三十板子,臣妾鬥膽,覺得是不是有些過了。格格畢竟是個女兒家,又未指婚,挨板子這樣的事兒,到底不名譽,怕是會對格格有影響。”
馬後炮嘛,偶爾放一放也無妨。
反正還珠打也挨了,麵子也折了,她說說好話也改變不了既定事實,還能在皇上這兒落個好,何樂而不為。
那拉氏心底的小人,嘿嘿奸笑。
“還有,格格是個直爽人,本就因那幾個奴才對皇上有些誤會,我擔心啊,這三十大板下去,怕她難免心中會多些想法,甚至以為皇上厭棄她了。您和她到底是父女,又這麼不容易才相聚,莫要為了幾個奴才生分了才好。要不,這幾天,皇上您有空去看看她,安撫一下,也免得傷了父女情分。臣妾明日一早就著人備些‘紫金活血丹’,以皇上的名義送去,可好?”
那拉氏一臉溫婉,一派設身處地地為乾隆著想的摸樣,心底確是暗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雖說今日皇上您狠狠地處罰了還珠,可難保過兩天就又被哄回去了。
還不如由她現在給搭個梯子,皇帝陛下您要下便下,不下便也作罷,反正是於己無損。
聽到皇後說還珠可能會對他生了什麼想法,乾隆便不覺嘴角抽搐,知道這不無可能。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教好小燕子這隻皮猴子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又考慮到民間格格的特殊身份,不宜一時之間就把事情弄得太僵,雖然他仍心中不忿,但還是點點頭,道:“我可不覺得這三十大板有什麼過不過的,再過能比得過她去。今兒我算是明白了,對她就得動點兒真格的,不然根本長不了記性。不過啊,景嫻說得也有道理,且照你說的去辦吧。溯芳齋的奴才也重新撥幾個……嗯,就比照原來的人數好了。等過兩天,小燕子冷靜一些了,我會去看看他。”
那拉氏回道:“臣妾晚膳前就已經著內務府挑那忠厚老實的新進奴才給溯芳齋送過去了,跟以前一樣,兩個宮女兩個小太監。”
“如此正好。以後這後宮啊還得靠景嫻多費心了。”
那拉氏嫣然一笑,道:“皇上既然將後宮交給臣妾,臣妾自當竭盡全力。”
乾隆覺得這皇後是日益不似傳言裏的那個了。不過這樣也好,他對那拉氏還是大體滿意的,不想換,也不想鬧到原來那個世界的地步,但她若跟以前似地,一天到晚板著張晚娘臉,三天兩頭來一番“忠言逆耳”,也挺讓人頭疼的。
這樣挺好,這樣挺好。
乾隆心底的小人背著手,原地轉著圈,不住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