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前一天,小田回四川了,歐灝然和單小單去了機場送他們。臨走前,小田哭了一夜,她很不舍歐灝然和單小單。歐灝然答應明年一定會去阿壩州看他們,小田才擦幹了眼淚和他們說再見。天空劃過了一道美麗的弧線,歐灝然仰望著它的掠影,歎了歎氣。

“小田的父母是我父親四川支教時的學生,後來我們全家從北京搬去台北之後仍有些聯係。父親還曾經帶我去過阿壩州,也見過他們。父親去世前一再叮囑過要好好關照他們。前年,我去四川見到過他們的孩子,也就是小田。她那時候五六歲的樣子,肉嘟嘟的臉,非常可愛。可是,去年臘冬的時候,他的父母在山上采草藥時不慎跌入了山穀,等人發現時已經沒有了呼吸。小田是個很堅強的孩子,我去看她的時候,她拉著我的手一直說一切都會過去的。那時候她才七歲。”歐灝然望著漸漸進入雲層的飛機,深沉的說著。

單小單站在旁邊靜靜的聽著,難怪小田看上去要比同齡的孩子成熟許多,原來在她弱小的背後發生了那麼慘烈的一切。

“走吧。該回去了。”歐灝然轉頭對單小單說。說話呼出的氣寒如煙,他的眉宇之間有些霧氣。北京下著雪的冬天,這是他七歲離開北京之後第一次在北京過冬天。

兩人相繼出了機場。單小單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連呼吸的氣息飄散在空中立刻凝結成了水露。歐灝然穿著長長的英倫皮草大衣,依舊清矍而儒雅。

“你上次說這是你第一次在北京過冬,是吧?”單小單坐在車子裏,搓著手問。

“嗯。雖然之前陸陸續續回來過,但沒有一次是在冬天。”歐灝然啟動著車回答,“對了,明天就是聖誕了,怎麼樣?想好了怎麼過嗎?”

“昨晚奚璐和我說聖誕節一起去密雲南山滑雪場滑雪。”

歐灝然在心底不禁淡淡一笑,其實這計劃就是他那天在回八達嶺高速公路上想出來的。“那……你答應了嗎?奚璐也和我說起這事兒,說甄哥也去。”

單小單點了點頭,她早在昨晚奚璐的軟磨硬泡之下就不得已答應了。隻是,奚璐和她說這事兒的時候沒說歐灝然也一起啊,不是說就隻心晴公寓的幾個姐妹去嗎?

瘦削的女子果真比較怕冷,細心的歐灝然將車內的溫度調成了20℃適宜的溫度。單小單在酒仙橋附近下了車,歐灝然則直接回公司。

嘉裏中心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裏,孫文傑約了老同學蘇雅見麵。他,依舊是卡其色的西裝,平寸頭,帶著黑框眼鏡,憑窗坐在咖啡館的二樓等待蘇雅。

“喂!想什麼呢?”蘇雅拍著他的肩膀問。

“哦,蘇雅,你來了,快請坐!”孫文傑起身說。

“行了行了,你坐吧,也不是什麼外人,用不著這麼客氣。”蘇雅坐了下來。

“聽說你現在在附近一家法資企業工作。工作很忙吧?”孫文傑寒暄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