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港之鎮”餐廳白綠兩色的門前,蘇雅迫不及待地拉著單小單走了進來。倆人選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

透過明亮的玻璃窗,外麵燈火通明,繁忙依舊。餐廳過道裏的黃色薄紗,在曖昧的光線裏,靜靜垂落,哪怕夜風輕輕一吹也似一池秋水漣漪不停。

“蘇雅,最近譚雨哲給你打電話了嗎?”單小單十指交叉平放在桌前,關心地問道。

“別提那個混蛋小子了!一提我心裏邊兒就搓火兒!他大爺的,我一個禮拜沒見到他鬼影了!單小單,我都懷疑我他媽當時是被他侃糊塗了,意誌一不堅定,稍不留神,暈菜了,上了他的賊船!”柴火妞蘇雅掰弄著黑瑪瑙戒指,又是一番尖利的憤怒。

單小單知道蘇雅直呼她大名的時候說明確實是生氣了,於是安慰道:“不是我說你,你這急脾氣也就我們能無條件忍受。你倆吵架過過嘴癮就算了,消停消停,愛情和生活一樣,該怎麼繼續還得怎麼繼續。”

“你不知道那混蛋小子那天在他哥們兒麵前說的話有多過分!他說他擇女友既要有秀氣端莊的容貌,又要有帶得出廳堂的大氣。對不起,我就這號,他愛誰誰倒黴去,我才不稀罕!”蘇雅往嘴裏塞了一勺紅豆冰沙,然後用力地呷了一口,頓了頓說道,“我們公司裏那法國小帥哥一抓一大把,要不是你堅決反對相親,我沒準也給你介紹一個呢。”

“得了,你饒了我吧,我現在這樣的狀態挺好,有你們就足夠了。”

“你看光說我了,你自個兒門清兒了沒有?再不抓緊就可真要落單了啊!”早已告別單身的蘇雅對閨蜜還處空窗期實在不落忍,友情地提醒道。

“對待感情,我的原則是寧缺毋濫。單身有單身的好處,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話說回來了,雖然我現在單著,但並不代表我閑著。一切隨緣吧,趁單著的時候充分享受每分每秒的自由自在。再說,像我們這種單身女,視愛情為生活奢侈品,有最好,沒有也照樣活得瀟灑。”單親家庭長大的單小單總是有N個單著的理由,天知道她多想尋到愛情。

“停停停!哎,要不你姓‘單’又名‘單’呢。你這是獨身主義病入膏肓,無藥可救。遲早有天病時無人端茶送水,一個人慢慢發黴。總之你看著辦,女人可不能單身太久,一旦過了年齡的分水嶺,就像台風過後的市場,可以挑選的菜色就越來越少。”蘇雅這會兒無比正經。

“好啦,知道了,至少現在沒遇上之前就該活在當下。”單小單歎了口氣道。

“小單,喏,你快看,那個男人一直往我們這邊看呢?”蘇雅用餘光瞥了瞥不遠處黑色桌椅前的一個男人,接著說,“看上去挺儒雅的,像個正人君子,不過他老往這邊看感覺他居心叵測。搞不好又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

單小單循著蘇雅的眼光望去,已全然沒有再聽蘇雅口中的評價。他,二十七八的模樣,身穿一襲黑色質感的西裝,給人帥氣俊逸的感覺,英俊的臉龐看上去冷漠而毫無溫度,純澈的眸子裏透露出一種不可一世的自信,但目光炯炯有神,俊俏挺直的鼻梁,嘴角始終有一抹淡淡的微笑,淡得似乎讓人猜摸不透冰冷外表下的倔強。

單小單看到他時,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說不清為什麼。她從沒有見過他,可他淡淡的微笑總感覺在哪兒見過,可又說不上來到底在哪兒,或許是他看上去有親和力的緣故。

“嘖,嘖,嘖,他丫是蠻帥氣的。不過話說回來了,帥有個屁用啊,還不是被卒子吃掉,我他媽就不信他是個例外,天下烏鴉一般黑。”蘇雅深有感觸似的說道,好像她已看透了男人的本質。

單小單知道,蘇雅越是這麼說,她的內心越是向往灰姑娘與王子的童話愛情。蘇雅是個極端矛盾的女人,雖然性格像男生,可她骨子裏卻很小女人,就像嘴上說很討厭看瓊瑤阿姨的言情劇卻還一直茶飯不思看到最後的所有女子一樣。蘇雅是無比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