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3)

何守誠帶著老板娘和信由第一次回到了海邊。

“真的決定去大陸?”爺爺眼睛裏閃出淚花。

“是,爺爺。"何守誠回答說,"這樣做,也可以幫助很多人。”

在守誠準備離開的時候,爺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遞給何守誠一個很舊的信封。

何守誠打開信封,裏麵有一張很多年前的照片。

“你照著這個信封上的地址,找一下照片上的兩個人。”爺爺用一種異乎尋常的口氣吩咐,看得出,照片上的這兩個人,在爺爺心目中有很重的分量。

“爺爺,這個是誰呢?”何守誠看著照片上,一個鄉村的農婦,抱著一個小男孩,企盼的眼神眺望著遠方,似乎是在盼望著什麼。

“你去找找看吧,她的名字在照片的後麵。”爺爺說完,也沒跟守誠道別,轉身進到裏屋去了。

“是,知道了,爺爺。”守誠收好照片。

“爸爸。”何守誠走了之後,何光年走進了房間。

“是的,她們應該還活著。既然我還活在這個世上,她們一定也會活著。”爺爺第一次顯出老態來,一直以來,他總是表現出很有力量的模樣,即使現在這個年紀,他依然是海邊捕魚最多的漁人。

“如果是那樣,爸爸打算怎麼辦呢?"何光年在乎的不是她們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難道你想離開媽,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這裏嗎?”

爺爺抬頭看著何光年。

“我離開她們已經四十多年了。”爺爺含著淚光。

“就算我可以跟你回去,媽呢,媽怎麼辦呢?還有守誠的媽媽,她們已經長眠於地下,難道我們就忍心把她們拋棄在這裏嗎?”何光年盯著爺爺。

“光年。"爺爺痛苦不堪。往事一幕幕的出現在麵前,一個純樸的農婦,總是抱著一個男孩,立在村口,等他回來:"天賜,快叫爸爸,爸爸回來了。"那個叫何天賜的小男孩就會大叫起來:"爸爸!"每次當他離開家的時候,那個農婦就會叮囑他:"早點兒回來,千萬要趁天亮,現在兵荒馬亂的,天一黑,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呢。”就算是天亮,也一樣有數不清的麻煩。爺爺清楚的記得,他被抓走的時候,太陽正好還在頭頂上,明晃晃的刺眼。一群跟他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個個肩上扛著箱子,拿著槍的士兵跟著後麵,不住的恐嚇著。

“這個人會是誰呢?"真愛拿過那張照片,反複的看著,"是爺爺的親戚嗎?”

“應該是吧?”何守誠模棱兩可,他現在的注意力不在照片上,那張照片上的人是誰,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的了。

“真愛。"守誠忽然問,"你是不是愛上柳少爺了?”

“啊?"真愛看著何守誠,"哥哥怎麼突然對這件事也會感興趣呢?”

“哦,我隻是了隨口問問。柳少爺不是去美國讀書了嗎?你怎麼沒有跟他一起去呢?本來你們現在應該已經結婚了。”

何守誠說到這裏的時候,看到老板娘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他自己提出來要去讀書,然後就去了。”真愛本來巴不得出現這樣的結果。當信河真的就這樣離開的時候,真愛覺得自己很失落。

“沒有給你留下什麼話嗎?”老板娘的語聲在發抖。

“沒有,說走就走了,很突然的決定。哦,對了,哥,就是那天從你們家離開之後,他忽然哭了起來,把車子停在半路上,哭得很不像樣子,還說了一些莫明其妙的話,害的我差點兒見報呢。"真愛抱怨說,"這個臭小子真是不像話,那天他根本沒有什麼事,卻騙了哥哥。”

“是不是你帶他到我們家去的那天?"老板娘變了臉色,看著何守誠,"他有看到什麼嗎?”

何守誠一臉迷茫,想了半天,也沒記起有什麼很特別的令信河起疑心的地方。

“沒有。”守誠堅定的搖了搖頭。

“也真的應該沒有。”老板娘周雪琴歎了口氣。

不錯,何守誠的太太,正是柳信河的親生母親周雪琴。

真是命運造化,誰也不會想到,何守誠娶了周雪琴,真愛卻愛上了信河,信河是周雪琴的兒子,而何守誠,卻是真愛的哥哥!

周雪琴那天除了那塊卡通表,什麼也沒有帶走。在他們家裏,是不會再找到一丁點跟柳家有關係的物品了。

真愛訂親那天,周雪琴已經懷了孕,看著肚子裏漸漸長大的孩子,周雪琴對柳家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了。

或許有一天,信河也將學會俊賢那樣,嫌棄自己,遺忘自己。周雪琴看著那塊卡通表的時候,對自己說。已經十幾年了,現在的他,也應該早就成家立業了。對於一個母親的記憶,早已成為了過去吧?

這樣想著,卡通表漸漸的對她就失去了吸引力。因此,當何守誠說真愛要訂親,自己卻拿不出像樣的東西送給妹妹時,周雪琴就想到了自己的卡通表。

想不到,一隻卡通表,竟然引出了這樣一連串的麻煩。

這是幸,還是不幸呢?

如果不是卡通表,那麼,信河可能現在已經跟真愛結婚了吧?那樣,將來總有一天會見到的。自己的兒子該如何稱呼呢?

“你怎麼了?”守誠看到周雪琴的臉色十分難看,趕緊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