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3)

當何真愛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衝動的一把抓住了她,張了張口,卻驀然間對眼前這位看起來非常熟悉,卻不知該如何稱呼的人感到緊張。

“我是姐姐。”何真愛興起了捉弄他的念頭。

“姐姐?”柳信河迷惑的看了看其他人。

柳俊賢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這位未來的媳婦又想出什麼花招。

沈芸似懂非懂的看著真愛。

“是啊,我是姐姐,叫姐姐。”真愛開心的大笑起來:這個臭小子,徹底忘記跟自己訂過親該多麼好!這樣最好,一來可以不必背上失信與人的罵名,堂而皇之的離開柳信河;二來,也可以憑著姐姐的身份,耍耍這個臭小子。

柳信河卻信以為真,實心實意的把何真愛當成了姐姐。所以,當何真愛打算回自己住處休息的時候,柳信河可憐巴巴的拉著她的手,一臉的疑惑。

“真愛小姐,你不如就先在我們家住下來。”沈芸明白了柳信河的意思,勸真愛。其實一方麵,也提示:反正已經是我們柳家未來的媳婦,信河出現這種狀況,來照應一下也是應該的。

真愛無可奈何的搬進了柳家,住在信河隔壁房間裏。

平常的時候,信河還是蠻正常的,而且比往常要好很多,似乎想要繼承柳家產業似的,工作十分認真。

但每到晚上的時候,信河就會變得很不安,一定要真愛陪著他,直到他入睡為止。

他真可憐,就像一個無知的孩子。一天晚上,真愛看著他靜靜的睡去,憐憫的說。其實母親也很早就過失了,但真愛的童年並不這樣無助。爺爺會一直陪伴著她,帶她一起到海邊,給她講好多好多的故事。爸爸一有空閑,就會抱起真愛,拿胡子紮她:“我的小真愛,有沒有想爸爸?在家裏有沒有好好聽爺爺的話?乖不乖呢?”

哥哥何守誠每次上學的時候會陪她一起,放學的時候也會老早就在外麵等著她一起回家。真愛的童年很幸福。

好可憐的孩子。真愛輕輕的在信河臉上撫摸著,心裏一定很想念媽媽。

有時候,真愛也會想起媽媽來,看著媽媽的照片發愣。她能記起的就是常常跟著媽媽一起洗衣服,媽媽總是一麵捶打著衣服,一麵衝著她喊:“真愛,當心掉到水裏去!”

後來的某一天,真愛放學回到家裏,沒有再看到媽媽。

“爺爺,媽媽呢?”小真愛天真的問。

“媽媽去照顧奶奶了。”爺爺愛憐的摸著頭。

“媽媽為什麼去照顧奶奶呢?媽媽說要照顧我長大的。”小真愛一臉的不解。

“奶奶年紀大了,走不動了,要媽媽去照顧她。爺爺和爸爸會照顧小真愛長大的。”

“奶奶又去哪兒了呢?為什麼不能和我們在一起呢?”小真愛仰望著爺爺的臉。

“奶奶去了一個叫天堂的地方。”爺爺總是很耐心的,反複的為小真愛解釋。

“叫天堂的那麼地方好嗎?”小真愛窮追不舍。

“很好,很溫暖。”

“爺爺,為什麼我們不能去那個叫天堂的地方,跟奶奶媽媽一起住呢?”

爺爺猶豫了一下,把小真愛拉在懷裏,緊緊的擁抱著:“真愛,叫天堂的那個地方,隻有生了病的人才能去。那裏會有很多的天使照顧那些生了病的人。我們現在還不能去,因為我們還得好好的生活,不能無緣無故的去增添天使的麻煩,是嗎?”

“恩。"小真愛想了想,恍然大悟一般的,"就像是醫院,爺爺。隻有生了病的人才能去醫院。”

爺爺點了點頭。

“爺爺,是不是隻有病的很厲害的人,才能去天堂?”

“是這樣的,真愛。”

“如果我想見媽媽,隻要生很重的病就可以了,是吧?爺爺。”

“真愛不可以那樣想,如果你去見媽媽,就會丟下爺爺、爸爸和哥哥的。”

“我懂了。”小真愛仿佛明白了什麼。

真愛一直相信爺爺的話,相信媽媽隻不過去照顧生了病的奶奶。所以,一直很少生病的真愛,就忘記了失去媽媽的痛苦,一直快樂無憂的長大。

“媽,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丟下信河。”信河突然用力拉住真愛的手,哭了起來。

“乖,不要哭。”真愛柔聲說,像極了一位母親。她輕輕的拍打著信河,哄著他睡了。

可憐的孩子,一定又做惡夢了。

不知道為什麼,信河最近總是做惡夢,而且越來越頻繁。有時候會折騰一晚上,讓真愛老睡不好。

“你不如就睡在這間房裏。"沈芸聽到真愛的抱怨,對她說,"反正你們已經訂過親了,也是要結婚的人,用不著避諱了。最重要的是信河要趕緊好起來。現在,他隻相信你一個人,隻能依靠你一個人了。”

真希望上帝能夠饒恕我!真愛對自己說,我什麼時候也會變成別人生命當中不可缺少的人了?真愛一向是平平淡淡的長大,雖然爺爺和爸爸也很疼愛她,也沒有像信河這樣,似乎一旦離開自己,馬上就會死掉一般。

第十章

真愛同意晚上留在信河的房間裏,但堅持要再搬一張床進去。

“否則我會睡不著的。”真愛這樣跟沈芸說。

沈芸吩咐人立刻照她的意思辦了。

這樣過了一段時間,真愛有一天,突然發覺自己對信河越來越擔心了,擔心到幾乎忘記了維傑哥哥現在怎麼樣了。

維傑哥哥現在還在不停的跟不同的女人約會吧?真愛這樣想的時候,終於明白了,自己不過是維傑身邊一朵沒有任何顏色的花蕾。在他從不停步的行程中,根本沒有時間注意到自己對他的情感,自己永遠是那朵若有若無的野菊花,存在,他的世界沒有多一份精彩;消失,他的世界也沒有少一分顏色。

在信河的世界裏,自己卻扮演著他全世界唯一的花朵,一旦凋謝,他的世界就是一片空白。

難道我愛上了信河少爺?真愛突然被這樣的念頭騷擾著。不可能,我怎麼會愛上這樣的一位少爺呢?真愛拚命為自己辯護。我不過是可憐他,憐憫他而已。決不會是真的愛上了他,不是說所有的女人都有一份做母親的胸懷嗎?或許現在對他,就是觸動了自己的母性吧。

“媽媽。”信河每天晚上這樣叫著的時候,總要真愛把他抱在懷裏,輕輕的拍打著他才能入睡。

“爸爸,"有一天,真愛突然問柳俊賢,"媽媽已經死了嗎?”

她看到沈芸臉色微變,解釋說:“我是指信河的親生母親,她現在還活著嗎?”

柳俊賢很久沒有說話。

沈芸知道自己不太適合過問這件事,起身走了出去。

“或許還沒有,應該不會。”柳俊賢良久才說。

“原來爸爸早已經把信河媽媽忘得一幹二淨,甚至也沒有想過要找她?"真愛有些生氣,"即使你們不再是夫妻,至少她還是信河的媽媽,為什麼能不管不問呢?這對信河很重要啊。”

柳俊賢被真愛說的臉上青一片,紫一片。想要發火,卻自覺理虧。這些年,除了做生意,一向很少過問家事,全由沈芸打理。雖然沈芸也曾一直很盡力的想要討好信河。但信河無論如何就是不能接受她的好,總是一個人悶在自己的世界裏。

柳俊賢一直認為他是個男孩,時間久了,自然就會忘記煩惱。等他長大了,娶妻生子,就會明白,一個很好的賢內助,對自己的事業是多麼的重要。周雪琴雖然曾經陪伴他經過了很多艱苦的歲月,每次回憶到那些風雨同舟的日子,也會感到很溫馨。

當他慢慢有錢的時候,周雪琴突然變得婆婆媽媽的,像個低級偵察員一樣的,頻頻監視著他。不但在家裏,密切的注意著他接電話時的神情、態度,甚至會突然跑到公司裏,推開他正在開會的會議室,確認他是否在,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柳俊賢一再提醒她不要這樣做,自己沒有做任何背叛她的事。周雪琴完全不相信,她總是說,男人隻要有了錢,就一定會變壞。她不能給他留下任何機會。

那時候,公司正麵臨著重大的變革,周雪琴的行為導致他失去了大量很重要的客戶,甚至使一些要求加股的董事也失去了信心,認為柳俊賢不能拿出全部精力來打理伸宏旅行社,紛紛要求退股。

這樣的壓力之下,原來的助理沈芸,及時的出現在柳俊賢麵前,不停的和俊賢挽救公司的聲譽,努力使公司運轉正常,直至成為上市公司,並一舉收購了原來的富星旅行社,成為台灣第一間最大的旅行社。現在旅行社的業務遍及世界各地,整個台灣有一半的旅行社屬於伸宏。有80%的台灣人出遊,會選擇伸宏。

壓力之下的柳俊賢,在衝動中,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拋棄周雪琴。盡管剛開始的時候,周雪琴也曾幾次三番的來找過信河,都被柳俊賢派人攔住了。因為被拋棄了之後的周雪琴,簡直跟個瘋子差不多,天天披頭散發的叫喚著:“信河,信河,我是媽媽啊,我是媽媽。”

“一步也不要讓她進來!"柳俊賢吩咐看門人,"千萬不要讓少爺看到她!趕她走的遠遠的!少爺如果有這樣的母親,將來怎麼能夠繼承柳家的產業?”

柳俊賢雖然拋棄了周雪琴,卻無異把信河看成了唯一的繼承人,尤其是沈芸生下眉眉之後,不能再生育了,這更加重了信河在柳俊賢心目中的地位。他認為周雪琴的行為會毀掉信河的一生。

“我希望你能派人找到信河的媽媽,我想這對信河會好一些。”直愛嚴肅的看著柳俊賢。最近,因為信河的緣故,她對柳俊賢也沒有那麼熱情了,不像以前那樣,喜歡叫他爸爸了。

“昨天我陪他到醫院去檢查過了,醫生替他做了一次全麵的檢查,說狀況不太好。”真愛說。

“狀況不太好?"柳俊賢一愣,"上次醫生不是說沒有大問題了嗎?”

“沒有大問題就表示沒有問題了嗎?"真愛覺得柳俊賢真的很不關心信河,平常自己生病的時候,爺爺和爸爸總會緊張的問醫生:"醫生,真的沒問題了嗎?一點問題也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