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雄帶著近衛隊其中五十人一路步行而來,抵達這裏時已然黃昏,正琢磨著要不要上山弄點野味時,便看到了繁山上被人踏出的唯一路途中魚貫而出了數十人。
這些人身穿輕甲,背負硬木弓箭,斜跨製式長刀。
為首的是一位矮小的男子,他的臉上還長了一顆巨大的黑痣,在加上黝黑的肌膚,實在是難看的讓人連說話的都沒有。
“二字!”吳大雄高喝了一聲。
醜陋的首領呂二字在遠處招了招手,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張小刀的目光很快在呂二字的臉上轉移開來,看向了他身後人高馬大的邊軍兒,發現他們手提肩扛了不少獵物,雙眼頓時放亮。
尤其是,其中兩人挑著一杆竹竿,竹竿之上四頭老野豬,似乎都讓張小刀聞到了香味。
遠方人馬一路走來,伴著餘輝,將影子拉的極長。
張小刀正看著那四頭野豬心裏直流口水,忽瞥到了視野上方綠野叢林之中一陣搖曳,他立刻心頭一驚。
以他的獵人經驗自然可以看出那搖曳的樹林之中有一頭極為危險的野獸,而看那輕微的幅度,定是那野獸故意隱藏,等待致命一擊。
張小刀在極短的時間內斷定這野獸已有些許靈智,不可與凡物同日而語。而這時呂二字等人下山的羊腸小道格外崎嶇盤旋,心情又極為放鬆,如果這時野獸忽衝入隊伍之中,必有死傷!
“小心!”張小刀聲嘶力竭的脫口而出,而在這瞬間在那山間中一頭巨大的黑色物體迅猛而出,仿佛將張小刀的叫喊聲當成了攻擊訊號。
呂二字等人的隊伍末端,幾位邊軍兒頓時感覺到眼前一黑,沒有了夕陽餘暉的溫暖與光亮,心中猛然一寒。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呂二字轉過了頭,看到了飛撲而下的巨型野獸,心中一涼,手中再快的動作也已經無法趕在野獸撲下時而發出,而吳大雄隊伍一方的前排眾人也在這瞬息之間提刀跨出了一步。
‘魑魅熊’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場麵頓時變得無比混亂。
魑魅熊是罕見的靈獸之一,擁有靈智不說,性情狡猾到了極致,它體形巨大卻擁有與巨大體形完全不相稱的敏捷動作,是荒山之中的霸主存在。
寧騎虎,莫欺熊!
這是老獵戶們的生存守則,並不是說熊比虎更為強悍,而是虎可以殺死,想要殺熊卻難如登天。
呂二字也懂得這個道理,他明白熊這種生物有一種天賦,生性便會在叢林中摸爬滾打,卻從不沾水。
這樣做的後果便是熊的表體上會沾上粘固的樹膠,樹膠會黏住叢林中的一切東西,然後在它巨大的體重下不斷被碾壓成一個整體,然後再沾染樹膠,周而複始變成堪比靈甲的重型盔甲。
甭說邊軍兒的製式兵刃,即便是靈器怕也是難以一次攻破。
明白這個道理的人並不隻有呂二字一人,甲定營的這支隊伍都明白,但他們更擔憂的卻不是怎麼傷及魑魅熊,而是擔心一旦讓它衝進人群之中,那橫衝直撞的威力足以在短時間內滅殺數十人,根本不會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機會。
所以在這一息之間,許多人的眼神中已然出現了絕望神色。
但此時隊伍尾端被陰影籠罩的幾人下意識的翻滾了出去,並抽出兵刃將尖銳處向上,盡顯老邊軍兒的狠辣之處。
隻是狠辣歸狠辣,他們已然明白自己的性命保不住了,隻是下意識的動作,在做完一切後隻能聽天由命,希望自己的兵刃可以對魑魅熊造成一絲傷害,為他們死後剩下的兄弟們殺死它打個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