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十夜故鄉 (1)(1 / 3)

《夜半一點鍾》,我在你左右,很高興與您在電波上相會,我是老朋友夜枯蘭官。

相信許多朋友對上一集的故事《古玉》記憶猶新,故事還沒講完,我們的信息平台已出現堵塞的狀況,許多朋友說太震撼了,難以置信,等等諸如此類的反應。

說到這裏,我有不一樣的感慨,張教授說他出生在福建沿海一個漁村。這勾起我對童年的回憶。

我的童年,也在一個海邊小鎮度過,到十幾歲時,才舉家搬遷至廣州落腳紮根,所以,我的故鄉,也在海邊。

提到故鄉,有很多話說。吃的東西,有魚餅、魚丸、魚仔幹、墨魚糕,多不勝數,這些食物現在價格不菲,但在那時的漁村,隨處可見。

玩的東西不多,漁村不富裕,基本上小孩都要幫家裏做事,年齡小點幫不上忙的,就會一群一群地到海邊堆沙、撿貝殼、打水仗,常常到晚飯時間還不願回家,最後一個個像小雞般被母親拎回去,免不了一頓臭罵。

海邊,夕陽西下,人聲散去,剩下濤聲陣陣,此起彼伏,這個畫麵,定格在腦海中,成為對故鄉的最後記憶。

故鄉,對不同個體而言,意義不同。

很巧,今晚打進電話的這位朋友,即將給我們帶來的,也是一個關於故鄉的故事,到底,他的故鄉,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件?他能否在這個黑夜裏,刺激您的恐怖神經?讓我們一起進入——《夜半一點鍾》。

陝西,榆林山區。

茶花的男人已經兩個月沒往家裏寄錢了,連口信也未捎來一個。

山裏生存條件惡劣,男人都出外打工,有的去西安,有的去武漢,有的去廣東,最遠的,是村頭的桔梗家,她男人跑到黑龍江的工地上搬水泥鋼筋,不過後來摔斷腿,賠了點錢又回來了,一瘸一拐在自家地裏種點土豆。

茶花的男人叫石子,憨厚老實,會做木工,算得上這山裏的手藝人。三年前到廣東打工,一直沒回來過,說是省車費,留下茶花和兩個孩子留守家中。

之前每月都很定時往家裏彙八百元的,最近這兩個月,沒有給彙,也沒托人捎口信來。

怎麼回事?

茶花這些天,老覺得右眼皮跳得厲害,心裏堵得慌。

山裏吃喝自給自足,男人出去打工,就是為了存點錢,將來兩個男娃兒長大娶媳婦兒時能給蓋個半拉房子,暫時兩個月沒收到錢,倒也不會斷了炊煙。

關鍵是,他沒捎來口信。

想起桔梗家男人,茶花有點慌,該不會發生啥事兒了吧?

以前都是石子打電話到村委會,讓裏麵的人捎帶口信給媳婦兒,他自己也沒什麼手機之類的東西,用公共電話打的。

眼下,就算要找,也不知上哪兒找人去。

一大清早,倆孩子就起來鬧,說要吃糯米糕,扯著茶花的衣襟吵個沒完,鼻涕眼淚抹得到處是。

茶花心裏煩,給孩子一鬧,火一下冒上來,揪住大的,揚起手,對著屁股,一巴掌下去。

手在半空停住。

門外,站著一個人,正朝屋裏看。

一個陌生的外鄉人。

三十多歲,胡子拉楂,臉上過早刻滿皺紋,黝黑發亮。

藍色上衣、黑色褲子,舊球鞋,全身是灰,神色疲憊。

茶花警惕起來,瞥一眼屋角的擀麵杖,把兩個孩子拉到身後。

那人有點不好意思,咳一聲,問道:“呃大嫂你好,這裏是不是石子家?”

外地口音。

“是啊,你是?”

那人有點緊張,搓著手,回道:“我是石子的朋友,他讓我帶錢過來給你。”

原來是石子的朋友。

茶花一下激動起來,把人迎進屋。

可不是嗎?石子有口信了,這比什麼都強。

“哎呀,你看,我這屋子沒來得及收拾,先坐坐,我去給你燒口茶。”

那人“嘿嘿”笑著沒回答。

茶花忙不迭煮茶去,兩個孩子在旁好奇地看著客人,手指不停摳褲子上的破洞,吸拉著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