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娘子,妳不能欺侮我沒有武功。」在數次被人毫不留情麵的扔出投宿的客棧房間後,紀吟風提出抗議。

「你也不能欺侮我沒你臉皮厚啊。」蘇盈袖也是頗多不滿。

「不準再把我扔出去。」男子漢的尊嚴與讀書人的氣節已經快消失殆盡了,隻好努力挽救。

她柳眉一挑,斜睨他一眼,涼涼的道:「看情況。」

紀吟風頓時傻眼。這樣的回答真的很寒,非常寒!

看著路旁光禿禿的枝幹在寒風中發出彷佛下一刻就要斷裂的「嘎嘎」聲響,蘇盈袖有感而發,「天氣越來越冷了,我們還是換馬車吧。」

「好啊。」他忍不住暗籲一口氣,馬背上顛簸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蘇盈袖若無其事的掃過他,心頭暗笑,他以為她真的怕冷嗎?傻瓜!

換馬車自然就要去找車夫,而車夫隻有集市、車市才有。而這座繁華的城鎮並不缺少這樣的車市,所以他們輕而易舉的找到一輛中意的馬車。

車夫是個麵相忠厚的中年人,他的車雖然樸素卻不難從四角垂落的流蘇看出車主的巧思所在,車廂整體被青布幔過,車簾之上兀自繡上了兩隻翩翩飛舞的彩蝶,看了就感覺與眾不同。

暖意融融的車廂內與車外寒冷的天氣彷佛兩個世界。

「這樣速度不會太慢嗎?」紀吟風擔心的看著她,馬車的速度與馬相差了幾乎一多半的路程。

蘇盈袖撥弄著炭火,笑道:「不會,因為我相信無論林南英與飛月教的人誰先找到萬事通,江湖都不會是如此的風平浪靜。」

看著她神采飛揚的表情,他會心而笑,江湖人自有他們自己的生活方式。

蘇盈袖將一塊薄薄的青石板架到炭盆之上,待石板紅熱,再從竹筐內夾出幾片鮮嫩的肉片放上去,一股濃鬱的肉香在車廂內緩緩飄散,引人垂涎。

看她專心的燒烤著肉片,紀吟風笑道:「這種吃法倒還從未見過。」

「這是江湖人發明的嘛,出門在外哪裏有鍋有碗啊,山林之間自有炊具,而且味道十分的鮮美。」她將燒烤好的肉片夾入一個木碗遞給他,再夾起數片,盛好遞出車廂外,「大叔嚐嚐。」

「謝謝夫人。」車夫笑著道謝,他為人趕車幾十年頭一次碰上這麼和氣的夫婦。

蘇盈袖鑽回車廂,繼續翻烤架上的肉片。

「我們究竟要趕到什麼地方去?」紀吟風一直很好奇最終的目的地在哪裏。

她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嘿嘿怪笑兩聲,「先到金陵城,不過最後……」她露出愉快的笑臉。

「最後如何?」他突然有一個奇怪的想法,隻待證實。

「我們還是要回到蘇州城去的。」她快樂的宣布答案。

果然,他笑著搖頭,「妳這是在玩耍嗎?」

她哼了一聲,揚起下巴,有點小人的說:「我的婚禮耶,搞不好這輩子就一次啊,他居然敢千裏迢迢的去破壞,不讓他兜上一圈我心裏會很難過的。」

「可是,他知道後不會找妳算帳嗎?」他有些擔心。

蘇盈袖笑著指指自己的鼻子,「我蘇盈袖是什麼人,怎麼會怕他來算帳,況且我可是他未來老婆的結拜姊妹,他的大恩人呢,他最後也隻能打落門牙肚裏吞。」

紀吟風啞然失笑。是啊,他怎麼能以看一般人標準來看待自己的妻子。他現在反而有些替那個叫什麼血劍無情的林姓男子擔心,惹到蘇盈袖這樣的女子絕對是他的不幸。

「喂,紀書呆──」

「我是妳丈夫。」他提醒她。

「好吧,紀吟風──」

「連名帶姓喊啊。」他有些抱怨。

蘇盈袖當下柳眉一挑,鳳目微瞇,「名字不過是個表記,你確信要一直在這個問題上跟我作對嗎?」她不會介意把他從車窗扔出去的,一點兒都不。

「不敢。」他沒趣的摸摸鼻子,唉!每到此時,他就忍不住痛恨起自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鬱悶啊!

「去過聞名天下的秦淮河畔嗎?」

紀吟風神情複雜的看著她。

蘇盈袖撇撇嘴,「我隻是問問,沒說你一定去過。」

「沒有。」他肯定的回答。

「那我們就到金陵去好不好?」她笑逐顏開的捉住他的手。

他頓時啞口無言。

「到底好不好?」她追問。

「不好,妳一介女流去那裏幹什麼?」

「因為萬事通住那裏啊。」她理所當然的說。

「咳……」很不幸的某人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蘇盈袖一臉的不以為然,「青樓妓館與灑肆茶樓一向是消息最集中的地方,他身為江湖萬事通當然會選擇最佳的地理位置了。」

「妳常去?」他仔細回想她說過的話,彷佛跟那個萬事通很熟的樣子。

蘇盈袖摸摸自己的鬢發,笑容帶上幾絲遲疑之色,「我沒說嗎?」

「妳肯定沒說。」

「那個萬事通,他是我舅舅。」

紀吟風瞬間睜大了眼望著自己的妻子。她舅舅?這不是真的吧?他真的很想昏倒給她看,如果那個萬事通真是她的舅舅,為什麼要讓人去破壞自己外甥女的婚禮,又為什麼一點兒都不擔心給外甥女帶來血光之災?

「我舅舅是個很欠扁的人。」她小小聲的咕噥。

「沒錯,真的欠扁。」這一次他無條件支持她的論點,那樣不良的舅舅有不如無。

「所以你會陪我去,對吧。」她一臉希冀的望著他。

他忽然感覺自己上當了。

蘇盈袖倚向他的懷抱,溫聲軟語道:「吟風,你在生氣嗎?」

沒有,他高興還來不及,她第一次投懷送抱啊!紀吟風心頭的不滿馬上煙消雲散。

麵對如花嬌顏、軟玉溫香抱滿懷,就算是柳下惠重生,紀吟風相信他也會把持不住,何況他一介凡夫俗子呢?慢慢的貼近肖想已久的那兩片櫻唇,在她閉上眼的那一瞬間含入口內,輾轉吮吸,手也慢慢的滑向她的腰際──

晶亮的水眸直直的看向他,緊緊的按住他伸至自己腰際的狼爪。

還玩?紀吟風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的妻子近在咫尺,他卻要過著苦行僧一樣的日子,簡直天理不容。

二話不說狠狠的吻上她已然殷紅的唇瓣,緊緊的將她摟入懷中,彷佛要將她揉入體內似的擠壓於胸。

情欲在窄小的車廂內慢慢升溫,喘息在加重,理智在逐漸背棄它們的主人。

如雨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在車前戛然而止。

「強盜!」車夫發出一聲驚恐的喊聲。

「車裏的,識相的就把金絲細軟給交出來,否則大爺的刀可不認得你們。」

非常標準的打家劫舍開場白。

車內蘇盈袖快速的將衣裳重新掩好,最後不忘狠狠的瞪了某個始作俑者一眼。而紀吟風看著她重新掩上的衣襟隻有滿腹的不甘,隻差一點點而已,該死的強盜啊!

蘇盈袖嬌軀一矮鑽出了車廂。

幾十個身形剽悍的大漢將馬車團團圍住,在看到鑽出車廂的女人時俱露出驚豔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