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一進房門紀吟風的衣領就被人拎了起來,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靠近,「喂,你為什麼非要住一間房?」

紀吟風心情大好的看著她明亮似火的眼眸,無辜的道:「我們說好同房不同床的,我沒有違約。」

關鍵是她不想與他同房啊!蘇盈袖咬牙瞪著他,「你明知道我的心思的。」

「妳承認我們心有靈犀了?」他笑吟吟的問。

他沒有武巧,但是她已經感到自己被他弄成了內傷,「我為什麼要想不開的來解除什麼婚約啊。」她像問人,更像是問自己。

「因為緣份啊。」他一本正經的說,順手將自己的衣領再次拉平。

緣份?蘇盈袖突然間替自己感到悲哀,肯定是老天爺覺得她為禍江湖已久,才決定把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卻偏偏能克得她死死的家夥送給她當丈夫。

「咚咚。」外麵傳來叩門聲。

「客倌你們要的飯菜送來了。」

「進來吧。」紀吟風上前拉開了門讓店夥計將飯菜端進房內。

「客倌慢用,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店夥計放下飯菜,退出房間。

蘇盈袖坐到了桌旁,拿起筷子卻覺得胃口很差,反觀坐在自己對麵的紀吟風卻吃得津津有味,心裏越發不平衡起來。

「說實話,我真的不懂你啊,明明是個讀書人,偏偏沒有一點儒門弟子的自覺,」感覺他有時甚至像花花公子一樣的輕浮,至少對她是如此。「明知道我想擺脫這個婚約,卻死都不願意鬆手,你到底圖什麼?」

「妳很美。」他停下了筷子說。

她點頭,這個毋庸置疑,滿江湖沒有一個不承認的。

「可是,妳的美貌卻沒有打動我,因為再美的人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百年之後俱是一具骷髏而已。」

說這樣的話,他真的非常欠扁,蘇盈袖的手抓緊了筷子,狠狠瞪著他。

紀吟風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妳像一本書,一本充滿了神秘的書,我喜歡妳給我的神秘感與清爽感覺。」

她麵沉似水,冷冷看著他:「你既然那麼喜歡書,何不直接娶書為妻,拖我下水幹什麼?」她長得像書?人世上活了一十九載,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自己。

「書是死物,妳是活的啊。」紀吟風這樣回答。

蘇盈袖閉了一下眼,告訴自己要忍耐,然後緩緩睜開雙眸,「紀吟風,這不是在說笑話。」

「我說的是實話。」

「那我打你就不要喊屈。」竹筷在手中斷為兩截,她一臉風暴的看著他,緩緩放開了手中的斷箸。

她的手還來不及將他甩出去,他的手已經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身子,兩片溫熱的嘴唇緊緊的貼上了她紅潤若櫻桃的唇。

時間在那一剎那間靜止不前──

蠟燭被風吹熄,隻餘急促的呼吸聲在暗夜中響起。

她清楚的感到他的心跳得很急,拉扯自己衣帶的手在發抖,莫名的有些想笑,這樣的男子若要偷情的話,一定很難想象會出什麼亂子。

一不小心蘇盈袖就發現自己真的笑了出來,想要掩飾已是來不及。

紀吟風感覺她因笑而起伏的胸脯不停的摩擦自己的身體,不由得更加意馬心猿,手顫抖的探入了她的衣襟之內──

「啪」的一聲脆響,她拍開了他不老實的手,一腳將他踹上了床,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重新點亮燭火,房間頓時明亮起來。

「袖兒……」他不滿的喊,重新走回桌旁。

蘇盈袖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彷佛剛才暗室之中什麼也沒有發生,泰然的執箸用飯。

「吃飯,早點休息,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她埋首吃著飯,藉以掩飾「怦怦」亂跳的心緒。

紀吟風歎了一聲,「原來妳真的有事要處理啊。」

「當然,帶著你這樣的文弱書生行走江湖絕對是件愚蠢的事情,若不是萬般無奈,你以為我會讓你同行嗎?」

「到底是什麼事?」

蘇盈袖停下筷子,看著他,「還記得成親那天的劍客嗎?」

「記得。」隻怕終生難忘。

她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嘿嘿壞笑兩聲,「我趕著去看戲啊。」

紀吟風頓時無語。

「那個該死的萬事通向他泄露我的行蹤,我就讓他也雞犬不寧,現在『飛月教』的人也攪進來了,熱鬧一定特別大,錯過不看就太可惜了。」

他隻能無言的歎氣,她這種好事的個性注定會招惹來太多的是是非非,難怪就連成親這麼大的事情都有人找上門去鬧,「我以為妳會先回去看嶽父嶽母。」

「看他們幹什麼?」蘇盈袖一臉的不解。

「他們是長輩啊。」

她揮揮手,道:「不用了,現在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哪裏逍遙快活去了,怎麼可能找得到。」要不是他們滿江湖的追殺她要她去完成那個婚約,她也不會自找晦氣的跑到蘇州去解除婚約,還給自己弄了一個這麼麻煩的丈夫來煩惱。

紀吟風終於明白為什麼母親當年會埋怨父親定下的這門兒女親事了,根本無從找起的兒女親家,無論是誰都會感到不可信的。

「妳從小就知道這個婚約嗎?」

「怎麼可能,」提起這個她就惱火,「他們在我十八歲的時候才突然告訴我,我還有一個從未謀麵的未婚夫在蘇州等我去成親。」

「可是妳今年方到蘇州。」他有些奇怪這一年來她做了什麼。

「是呀,我被他們追殺了整整一年半,要不是最後達成協定,我也不會跑到蘇州來解除婚約。」哪有父母追殺女兒的,可是偏偏她那對活寶雙親就會,讓整個江湖以為他們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他們哪裏知道這是家事啊!

「真慶幸妳來了。」他緩緩揚起眉頭。

蘇盈袖死命的瞪著他,「你在幸災樂禍嗎?」

紀吟風笑著搖頭,「當然不是,如果妳不來,我娘已經打算替我差媒求親了,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你怎麼不早說。」她一臉懊惱,「我要是早知道,我就再拖一年半載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啊。」怎麼會那麼背啊,今年明明不是她的本命年啊。

無可否認,這句話確實打擊到了他,想他紀吟風好歹也是天下聞名的大才子,多少達官貴人想把女兒嫁給他,可是偏偏他自幼定親的妻子棄他如敝屣,說不受打擊,騙鬼都不信啊!

「我配不上妳嗎?」他問。

蘇盈袖看了他一眼,聳聳肩,「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而是我從來就沒想到自己還有自幼定親的未婚夫,還是我老爹為報恩才定的,他幹什麼不把自己賣給紀家當奴仆啊?」

紀吟風忍不住想笑,能教出這樣女兒的父母一定是非常之人,他有些想見見自己的嶽父嶽母了。

「況且,我作夢都沒想過自己要嫁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唯讀聖賢書的書呆子,天曉得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酸溜溜的文人了。還是縱情江湖,逍遙快活的日子幸福。」

「妳對讀書人有偏見。」他肯定。

白他一眼,蘇盈袖沒好氣的道:「就算有偏見好了,你們這樣的書香門第,禮儀規矩肯定是多於牛毛,我這樣的江湖野馬怎麼可能待得住。」

「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