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缺從路雲寺出來已經過了正午,天空已經霧氣朦朦,雪也越下越大,若說之前隻是稀疏零散的飄落而下一些,那麼現在已經是大把大把地往外灑下。
天地已經被漂得淨白,雪厚積而起,一層層的,反射著刺眼的光亮,讓人一時間睜不開雙目。
若缺站在第九十九層台階之上舉目眺望遠方,蒙城已裹得一片素白,遠處群山也是反射著刺眼的白光使人目盲。從昨夜到現在僅僅隻是早晨時刻微微停了一下的的雪,真實難以形容的厚重。
狂風開始呼嘯而起,天空的雪花已經開始裹夾著冰片,如同冰雹般狠狠砸落,其氣勢宏大,霎時間整個天地隻能聽到寒風呼嘯,大雪傾盆之聲。
這場雪來得奇大,已經隱隱開始有了封山的趨勢,而且晴雪峰本就是四周山峰之中最矮的一座,此時更是受到了照顧,雪已經積滿山腳,將來時的路全部埋住,甚至連山腳的台階也被一起覆蓋,不見蹤影。
這天氣,看來是很難回去了!
若缺輕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惆悵,仿佛在內心深處有了某些不曾有過的糾結。他緩緩將兜帽戴起,將自己的臉完全遮蓋在黑暗之中,踏步走出之後,他的心仿佛也因這個習慣而變得沉靜了起來。
他並沒有走下台階,而是折身往上,向著寺院旁一條僻靜的小路走去。那條路他來時便已見到,之後詢問了寺院的僧人,得知那條路是通往上頂的一條小道。
他慢慢行去,此時的他有些不太想回那個複雜的世界之中,他隻想安安靜靜地在這無人的山中走走,即便這看起來有些不合時宜。
走在這條雜草叢生的小路上,由於樹木比較繁茂而使得腳下的積雪並不是很多,卻混雜著許多枯枝碎葉,踩起來吱吱作響。偶爾積雪過多壓得樹枝彎折,雪簌簌落下,濺起一陣寒冷之氣,讓人心中陡然一靜。
若缺靜靜地走在這條昏暗的小路上,步伐緩慢而平靜,他並沒有什麼目的地,隻是隨性而行,去到何處就何處!
天空風雪的聲音越來越大,但藏在兜帽之中的若缺心卻比之前靜了許多,思維也逐漸清晰了起來,許多以前感到莫名之事,現在開始隱隱抓住了一絲關鍵之處。
妹妹羅玉,那個時而端莊典雅,時而又調皮可愛的小丫頭。當若缺第一次說出王素兒名字之時,羅玉臉色一變之後卻又假裝不知之事,讓若缺第一次察覺到了自己性格中的多疑,但若缺此時並不否認那份多疑的價值。
羅玉之前和他講過很多事情,當然包括王素兒,可是她每次提到王素兒之時都是用大小姐來代稱,因此若缺這個本應該不知道王素兒之名的人竟隨口說出了王素兒的名字,這應該感到驚訝,但她卻假裝不知道。
其次,便是那碎骨裂髒的毒辣招式,折梅手。羅玉說是羅成曾經教他的,若他是羅成,那為何身體對這門功法的印象一點也沒有存留,這不太合理,更何況他已經確定羅玉早已學會了完整的折梅手,方才有那般需要若缺完全掌控才產生出來的靈韻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