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女兒悲苦誰能解 父子...(2 / 2)

這天,劉不害病了,沒有來學堂,一連幾天都沒有來。沒有人介意他的在或者不在,劉遷和郭解的課業如常進行。

過了四五日,阿玉的身子好點了,可以幫著阿紛做事了。隻是她還是不愛說話,更不肯正眼去瞧郭解,無論郭解怎樣引逗。屋子裏少了阿玉雀兒一般的嘰嘰喳喳,忽然變得冷清起來。阿玉再不肯出這個院門,所有跑腿的事都是阿紛和雙福去做。就連阿紛,也變得更加少言寡語,心事重重起來。

這日劉不害也來學堂了。先生們懶懶地回應著他的例行問候,也沒有誰去詢問他的病情。他不論來與不來,都沒什麼兩樣。郭解心裏想著,不由自主去望了他一眼。劉不害的臉上赫然現著幾道指甲抓撓過的痕跡,一直延伸到脖頸。那上麵雖然已經脫痂,但是疤痕還沒褪去,依然清晰可見。

“他?原來是他?可是他為什麼要欺負阿玉?”郭解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平日裏連目光都躲躲閃閃,與下人也不敢對視的多餘的王子,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去打阿玉?不過他也受了傷,看起來也並沒占到多大的便宜,阿玉也敢還手,真是好樣的!郭解瞪了他一眼,也就算了。就是不想算了,郭解又能如何?劉不害總歸還是個王子,在這個王宮裏,郭解也絕不能為了個奴婢去找他理論。“等我找到機會,一定要你好看!”郭解恨恨地想著。劉不害這次居然很坦然地承受著郭解的憤怒和瞪眼,他毫不在意,眼神也沒有遊移,仿佛事不關己,又好象還帶著點得意,隻是沉默依舊。

日子一天天過著,平靜如水。過了兩個月之後,漸至初夏,已經快從這陰影裏走出來的阿玉,忽然生起病來。她渾身虛弱,也不想吃飯,隻是不斷地嘔吐,連續幾天都是如此。院子裏的幾個人都還很年輕,最大的阿紛也不過才十八歲,誰也不知道阿玉究竟是得了什麼怪病,阿玉自己也講不清楚到底吃壞了什麼東西。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悄悄地請了方醫師過來。方醫師原本也很喜歡俏麗活潑的阿玉,聽說她病了,晚上插空就拎著藥箱子來了。

寒暄了幾句,方醫師坐了下來,調息幾下,便把手搭上阿玉的腕脈。他皺了皺眉頭。換了一隻手又診了一遍,然後就把郭解和雙福請出了門外。

阿紛的雙眼緊緊盯著門口,不許郭解和雙福偷聽。三個人也不知嘀咕了些什麼。過了很久,方醫師才做辭而去,也沒跟郭解說阿玉得的是什麼病。送走方醫師,郭解和雙福都是一片茫然,阿玉不說話,阿紛的雙唇也緊閉著,兩個人都一臉沉重。

這天上午,太子傅相畢永一如既往地講著書。忽然劉安旋風般地衝進學堂,衝到劉不害的書案前。他沒有說話,隻是怒氣衝衝,一把揪起劉不害,一個耳光用力掄過去。劉不害一個趔趄,接著劉安又是一腳踹了過去,劉不害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事出突然,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驚。劉安並不疼愛長子劉不害,甚至經常忽略他的存在,這宮裏所有的上下人等都十分清楚。可是劉安平日一向雍容儒雅,行事說話從容不迫,誰也沒有見過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更沒有像今天這樣當眾責打過兒子。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忘了自己要做的事情,隻是呆呆地看著這對父子。

劉安惡狠狠地又踢了地上的劉不害幾腳,還不解氣,接著左手一把把他拎了起來,猶如拎著一隻小雞一般,右手又是幾個耳光甩了過去。劉不害的臉霎時腫了起來,血從嘴角流了出來,然後吐出一顆牙齒。

劉安一把又將劉不害慣在地上,氣喘咻咻。憤怒使他的手哆嗦顫抖,他指著劉不害,厲聲罵道:“畜生!冤孽!你竟如此的不成器!”他胸口起伏,大喘了幾口氣,也想不出什麼新詞,隻是翻來覆去地罵道:“無恥!下流種子!”

“兒子到底哪裏做錯了,請父王明示!”劉不害伏在地上,顫聲哭道。

“你——”劉安又是一腳沒頭沒腦地踹了過去,“你還有臉問我!你私通賤婢,致使有孕,讓醫師都找上我的門來了!你竟然還有臉問我!你這個齷齪無恥的畜生!”

“啊?”劉不害略抬了下頭,“有孕了?”他也愣住了“是……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