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杳無人煙的山穀。穀底陽光耀眼,花香撲鼻。也有終年霧氤不散的寒潭,生養出無數奇花異草。
傳說此處為苗疆聖地,百年來都有苗疆聖女攜靈物守護。安寧無息。
搖曳的裙擺,鹿兒般輕盈的躍上青苔雨石,腳踝上鈴音清脆卻急迫著。盡管大半身子已探出雨石懸空在寒潭上空,那株生長的崖壁上的救命稻草‘娘布洛’依然讓禾雅犯難。
折騰的大汗淋漓還是失敗了,禾雅氣惱的撇了撇唇。正尋思著其他辦法,一個白影從她眼前掠過,緊挨著崖壁與雨石的縫隙噗通一聲墜落寒潭。
禾雅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而娘布洛也失去蹤跡。她暗呼糟糕,心隨著娘布洛與白影一同,噗通一聲墜入寒潭,墜勢驚人、激起波光無數,久覓無蹤。
轉身飛快朝潭邊跑去。水波蕩開一圈一圈打在腳丫上,禾雅縮了縮,鼻尖冒起冷汗,目光焦急的在潭麵搜尋,卻始終不見那團白影。她抬頭看見被雲朵隱去的萬丈崖頂,莫非是山穀之外的外人?
“沫兒!”她喚了一聲,遠處傳來狼嚎似回應她一般。
不多時,一匹毛色雪亮、眸光靈俐的白狼躍到禾雅跟前。寵愛的順了順背毛,“去潭裏看看。”
白狼蹭蹭她的手心,溫順的朝潭心奔去。不一會兒果真叼著個昏迷不醒的人回來。
阿雄!
三爺快走!
哼!你以為你們都走得了嗎?
二哥!果真是你!父王病重是假,被你軟禁才是真吧!假傳聖旨,謀朝篡位,殺害忠良手足!你好狠!
勝為王,敗為寇……有什麼冤屈三弟找閻王訴去吧!
“哼……也得看閻王……的本事……”
久久壓抑在胸中的怨恨之氣,化作一口濁血噴出。
“你醒醒,還好吧?”聽見遠遠的有個聲音在呼喚,“看來內腑傷得不輕。沫兒,快帶他回去……”
她的聲音清涼如涓涓流水沁著他的心,也似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激發著他不斷跟自己說:要活著。
“唔……唔……”
禾雅喝道:“沫兒!”它突然獠牙猙獰,對著男子大發敵意。
“喂!……呀!”
昏迷不醒的男人從沫兒背上滑下,癱倒在草叢中。禾雅邊責備沫兒,邊走回男人身邊。卻突然被他扯住手臂,她驚呼著,一個趔趄倒在他身上。男人身上滿是刀傷,密密麻麻的雖經過簡單處理,卻又滲血了。
他眉頭蹙了下,禾雅慌張道:“呀!抱歉!我重新替你弄……”
腰間卻突然被大力箍住,動彈不得。從未與男子如此親近的禾雅不敢用力掙紮,樣子十分窘迫,不知該如何才好。她的腿抵在他的小腹上,感覺到他全身不同尋常的炙熱。伴隨著骨髓中的異響,男子的身形怪異扭曲,不為所控。
他眼簾緊閉,手中的桎梏卻越來越緊。像是努力掙紮在蒼茫大海之中,不論浮萍,遊草,都是他最後一刻的點點生機。要麼,同達彼岸,要麼,共墜深淵。
沫兒在一旁低唬,禾雅探到他的脈門上,金針竟未能封住他的‘欲蝶情’,如此罡烈霸道之情毒她還是第一次——“沫兒!”她驚道,“他被人下了咒!”她以為是毒,如今細細窺來,靈光乍現。一定是咒,隻被極少部醫典寥寥數語帶過的咒,與‘欲蝶情’凡幾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