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年年卻負花期(2 / 3)

想到這裏,音塵苦楚的歎了口氣,說道:“王妃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麼?”

邵陽回道:“早晨習書卷,正午過後給王爺您侍奉茶點,晚上……”

“原來這些日子來的茶點都是她做的……邵陽你在替她抱不平吧?本王一次也沒嚐過。”他從不喜甜食,府上的茶點師知他秉性也從不送來叨擾,他還以為是禾雅喜食便一同做了送些來。眼眸暗翦又問道:“晚上還做了什麼?”

“做一件衣裳。她的丫鬟小玖說,王妃每一夜都隻睡個把時辰又起來趕製衣裳。”

音塵挑眉:“王府裏給她的用度不夠嗎?差人去查——”

“王爺,是苗疆的衣裳。是……給您做的……”

他的手顫了一顫,心弦撥動。

“莫大哥,棗兒姐姐今日回門啦!她嫁到外邊的寨子去,得過六十六天才可以回來看嬸嬸呢。她家擠滿了人,待會兒我也得過去祝福他們呢,你和我一起去麼?”

“有什麼可看的,等你以後嫁了人也會經曆這些啊。怎麼輪著你一個姑娘去祝福。”

“……”她笑得尷尬,赤著臉告訴他:“禾雅,終生不許嫁人的。”

“邵陽,下去安排。明日本王陪王妃回門省親。”時間過得這樣快,禾雅嫁到王府已六十三日。為他做了這些多,他能還報的隻有這樣了。

禾雅愣著,以為在夢裏。

一路車馬顛簸,隔著幔簾凝望他馬背上背影,或者,偶爾回頭與她的展顏輕笑。他穿上她為他趕製的新衣,氣質非凡。

她終於相信他,回以一笑,睫毛彎彎,星光點點。她開心似得了蜜糖的小孩,全然忘了那日撕心裂肺的疼。疾風暴雨在她眼裏,也是彩虹晴天。

原來,她還是單純而知足的禾雅。

疼愛不似很難,隻是與愛無關。

音塵淺淺笑著,也默契的不再想起。任憑兩個人之間的微妙,疏離而客氣的同行。

仍舊陰雨連連,苗寨上下的族人都趕來迎接。聖女外嫁,抹去不光彩的事兒不說,淼國給苗寨帶來不少實際好處。那些不聖潔的過去也就隨之東流了。

音塵被寨老邀請去做客,禾雅獨自回到舊居,藍花楹花香泥土芬芳,藥架子濕了草藥。一切塵封未動卻唯獨不見沫兒的身影。

屋子裏積了塵,壞了的蔬果在牆角發了芽。她裏外找尋了一番,喊它的名字——沒有回應。

籬笆窸窣響起,“沫兒!”她欣喜的衝出門外。

嚇!

“王妃見到我,用得著嚇成這樣?”那人陰陽怪氣的笑道。還吸了吸鼻子,斜眼看著禾雅。

他一顛一顛的拖著瘸腿走進院子,“你別跨進我家來!”她聲音高了八度,卻還是害怕的。

“哈!”蘇爾達的臉都扭曲變形了,“嫌我髒?嫌我弄髒了你的院子是不?你又是有多幹淨呢,禾雅聖女?在我之前,不知你招惹過多少男人來這間屋子?”

咚。她退著退著抵到了門柱。隻能依靠後背的力量穩穩站住,忍住顫抖。

“你誣蔑!你胡說!王爺,王爺知道你這樣說,絕饒不過你!”即便是假裝,她也要裝的底氣十足。

她不能讓音塵知道,他也不會知道的事。寨老的小兒子——蘇爾達對她始終意圖不軌,曾試圖奸汙她。

如果音塵知道,她不可想象如今才盼來一點點關心。她賭不起。

她隻是來尋沫兒。她到了皇城,它又在何處。

神獸,寨子中的人不敢傷,也傷不了的。

蘇爾達臉上閃過畏懼,連忙笑臉相迎道:“王妃不必動怒,我知道王妃在找白狼。隻是好心來告訴王妃白狼不在寨子裏哦。”

“那去了哪兒?”清澈的眼底沒有絲毫懷疑,即使是麵對曾試圖對自己不軌的族人。

“也許,隻是王妃和它才知道的地方呢?”你不是在深山裏拾得白狼的嗎?那就到深山去找啊。最好永遠也找不回來。大火沒能燒死她,反倒留在了絕音塵身邊,哪一日將他施暴之事捅破,他可沒命享啦!

“雷山!”她想到了!沫兒一定會在那裏!

跑過蘇爾達,禾雅一心想記掛沫兒。於是忽略了他笑容後的陰險與狡詐。

棗兒嬸從自家地上回來,山路上遇著她,便問她:“禾雅,你忙著去哪?”

“嬸兒,”她像以前一般歡快的打了招呼,腳步卻不因此而停。“我去找沫兒!”

棗兒嬸拉住她,擔心的提醒道:“你看看這天色,又要見雨了!這半月雨就沒歇過,山裏路都封了你怎麼還往裏去?不要命了不是?”

“跟我回去!”拽著她便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