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小木有課。下課剛出來,就見夥房的老李迎麵過來,“小木,咋鬧哩?你小師妹走呀,咋不送送?”
小木不好意思,不過還是急匆匆提拉著拖鞋追到校門口。小木把小師妹送在公交車上。
路上,小師妹似嗔似怨,十分傷感,“我走呀,你也不送送?”
小木心上一甜,嬉皮笑臉答道,“這不送來了麼?”
“這一去,也不知道咱們什麼時候能見?”
“見個麵太容易了,我們去你工作的學校看你,你來大顯小學看我們。”
小師妹沒有說話,不住歎息。
小木癡癡地望著公交車裏小師妹的倩影,直到逐漸消失在路的盡頭,才深深歎口氣,緩緩往回走。
後來兩人聊QQ時,小師妹說,她感覺這次送別就像長亭送別。她懷念在大顯小學裏平時相處慣了的每一個人。小木何嚐不是?別看他送別時嘻皮笑臉,心裏卻是一萬個不舍。
小師妹不負眾望,一舉通過麵試,正式成為一名語文特崗教師。小木始料未及的是她講的課竟然會是《武鬆打虎》,畫了那麼多課文竟然白畫了。小木真的難以想象一個小女生如何講這樣的一篇課文。他們又一次會麵是在小師妹的慶功宴上。至於那次小木送了沒有,他自己都記不清。
於是,許多老師開始新的一輪遊說。夥房老李說,“小木,你小師妹考住了,人又聰明伶俐,趕緊把你小師妹搞上哇!”小木隻是微微一笑。他不是不想,隻是覺得自己配不上。
小柳也這般勸,小木仍舊無奈地笑笑。
“要是我是你,早就把她搞上了。”
“唉,人家有對象。”
“這年頭,對象是個啥?隻要沒結婚,管她有沒有對象!不瞞兄弟你說,我要是現在沒結婚,嘿嘿!那也就是一個星期的事兒。”
小木相信小柳有這樣的實力,但他實在不願小師妹遇到這樣的人。
第三次見小師妹是在書庫(取書的地方)。倆人談了約莫十幾分鍾。騎自行車回來的路上,小木確確實實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雜亂的攤位,路旁惡臭的下水道以及路正中間川流不息的車輛,瞬間變得可愛、可親了不少。就連耳邊聽到的嘈雜聲也仿佛是“人間難得幾回聞”的天籟之音。小木第一次真正明白什麼叫做如沐春風。有人問起平子時,小木總會挺起胸脯,不無驕傲地說上一句,“我認識,她是我小師妹。”
後來的後來,小木忽然發現他對小師妹的思念已不再是偶然,竟然到了一日不聊天就覺得這一天裏缺些什麼東西。或許到現在他才真正理解什麼是“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什麼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小木再不能嘲笑小夥伴兒的“一時不見,如隔千載”。
有哪一次,小木發的消息,小師妹不回,他竟會鬱悶上半天,大概就是蘇軾說的“多情卻被無情惱”吧。原來人的臉皮是被逼出來的,而且越逼越厚。思念就可以把一個人逼得走投無路,這時臉皮隻能厚起來。麵對喜歡的女孩,臉都抬不起來,一說話就臉紅的小木居然在微信上主動約小師妹吃飯。小師妹推三阻四、拒不赴約,小木死皮賴臉,終於逼得她同意。時間定在5月2號晚上,也就是兩天後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