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刮的不是很緊，校園裏的紙屑和食品袋終於如願以償地站穩了腳跟。早飯後預備前是學生最忙碌的時間。四年級的23個學生被分成四個值日組。每天都是三個組齊上陣，一組值日，一組掃院，一組燒火爐。兒童始終是兒童，即便是勞動，也是如此的天真爛漫。鄧斌握著比自己高出一倍的大掃帚清理班門前的垃圾，左一下，右一下，掃了前麵的，丟了後麵的。要不就是幾個成員說著說著就惱了，揮動手中的掃帚十分賣力地揚起嗆人的塵土向對方攻擊。當然結果是一夥人弄得灰頭土臉活像一隻隻從地下冒出來的田鼠。如果運氣再不好被班主任瞧見，不免吃一通劈頭蓋臉的責罵。他們回應班主任的方式也很絕，不管是婉言批鬥，還是雷霆大怒，他們總是一副犯了罪的模樣，頭耷拉得比秋天顆粒飽滿的穀穗還低。沉默，沉默，一言不發。大有窗外風吹雨打，我則如泰山穩坐的架勢。班主任無計可施，隻得憤憤離開。她前腳一走，孩子們又恢複了原態。
預備鈴響過，孩子們火急火燎地飛奔回教室。小木走過窗前的瞬間，班裏的喧鬧聲總算停歇，一雙雙像見了鬼的眼睛偷偷的互相傳遞警報。
第一堂課，因為是剛打掃完衛生，地上顯得比較幹淨。講桌旁的爐子像牢籠裏的野獸時時發出怒吼聲。小木每次走進教室，掃視一遍學生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上課！”
鄧彪得到信號，大喊一聲，“起立！”“刷”23個學生站起來異口同聲說道，“老師好！”
“嗯，坐！”
小木摘下冷峻的麵具向學生一笑，“大家都知道有哪些與釣魚有關的成語、故事、俗語？”
學生們開始議論，最後終於有個學生借著眾人的雜聲說道，“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是小杜，班裏個子最矮，嗓門最嘶啞的杜詩。
“嗯，很好。這是一個，還有呢？”
沒有人吱聲，全班一片沉默。
“你們難道沒有聽過《小貓釣魚》的故事？”
小木這樣一說，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他們鬧嚷嚷紛紛說道，“學過！學過！”
“既然學過，那麼你們應該知道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什麼道理？”
孩子們回答得很好，他們的答案是，“做事情要一心一意，不能三心二意！”
“還有呢？”小木再問。
喧鬧若曇花一現，小木等了好長時間，又試著啟發他們說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句俗語。失敗，他們可能從來就沒有聽過。小木隻得自己說出來，並告訴他們這句俗語要教給他們的道理。
“剛才，杜詩同學說到了一句歇後語。講的是薑太公，薑子牙釣魚的故事。這個故事，我在上學期給大家講過沒？”
學生嘻嘻哈哈道，“沒有！沒有！”小木有點生氣，“這紅口白牙的，怎麼淨說瞎話。薑子牙，三十歲上昆侖山修道，下山後幹了些什麼事情，難道一點都沒有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