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複她的眼神,是那般的溫柔,“我不會讓任何人的任何閑言碎語打擊我的家人,爸,這件事交給我,我會讓那些立刻閉嘴的。”
“這件事我想交給安琪。”南宮傲露出一絲和悅的笑容,“你脾氣暴躁,我擔心你會拆了報社,安琪是檢察官,她會不動聲色的調查清楚的,到時候你們再出麵平複這些新聞。”
項安琪回過神,急忙撿起地上散落的手機零件,不由自主的長歎一聲。
“等一下,我陪你去。”南宮煜站起身,迎麵而上她身。
“你不許去。”陳琦擋住南宮煜,疾言厲色的瞪著他,“不許去。”
南宮煜神情焦灼的看著漸漸離開的背影,心急的說:“這兩天的發生的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我去幫幫她。”
“如果你再不聽話,我會選擇非常手段的,你知道結果會是什麼。”南宮傲踏出書房,隻留下那句句警告。
“奶奶——”
“我也不會同意的,去讓司機備車。”奶奶抓住他的手,強行的將他拉出書房。
偌大的書房內,隻剩下陳琦與南宮甫,兩個背對背著,顯得有些難言。
那一年,也是這般的沉默,隻是最後都選擇的繼續走下去,強大的南宮家族不容許有離婚的婚姻,誰也不能打破這項鐵律。
——
項安琪在第一時間約了陳鈺穎,隻是對方沒有任何回複,可能是因為這條新聞,她也被打擊到了。
雖然報紙上沒有寫出她的名字,可是她一看便知口中的私生女是她本人。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事?覺得顏麵無光?”項安琪站在陳鈺穎房子前,對著監視器說,她知道她肯定在屋子裏聽著。
久久的,仍然沒有任何回應。
她再說:“鈺穎,爺爺讓我來問問你的想法,你雖然是媽媽的女兒,但是也是他的半個孫女,他很想知道你想不想回到那個家裏?”
仍舊是沒有回複。
項安琪有些惱怒了,吼道:“你認為我不生氣嗎?我和你十幾年的友情,你卻從未告訴我這些,竟然如此,那我們也不再是朋友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突然,在項安琪憤怒的怒吼之後,眼前原本緊閉的大門終於打開了,門前,是一臉憔悴的她。
陳鈺穎神色黯淡的站在門前,欲言又止的看著仍舊是麵如土色的項安琪,她不知道如何解釋,眼神裏,淚光閃爍。
項安琪推開大門,牽著她的手,兩人並肩走入客廳裏。
黯淡無光的客廳裏,窗簾緊緊的拉扯在一起,不露一絲微風,陣陣沉悶。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陳鈺穎六神無主的坐在沙發上,準備接受項安琪的嚴刑拷問。
隻是,項安琪默不作聲的坐在她的對麵,看了一眼已經空空的水杯,走到廚房裏,打開冰箱,倒滿了整整一杯純淨水,輕輕的放在她的麵前,屋子裏,繼續沉默。
陳鈺穎雙手捧著水杯,有些顫抖,“我知道現在很多人都想查出那個私生女的身份,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你想聽我的辦法嗎?”項安琪終於開口說話了,語氣有些嚴肅。
陳鈺穎驚愕的看著麵色凝重的她,微微點頭,“什麼辦法?”
“整件事來的太突然,不過瞧著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背後一定有人主使,婆婆明年任期就到了,如果現在發生這些醜聞,你應該知道接下來她想要繼續參選,是何等是困難。”
“那你的意思是——”陳鈺穎咬緊牙關,她還不是一樣擔心。
“你肯聽我的辦法?”項安琪移動身子,坐在她的身旁,“照我說的做,我一定會查出是誰在背後搗鬼。”
“那接下來呢?”陳鈺穎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氣,似乎項安琪準備魚死網破。
項安琪微微一笑,“你放心,我已經都準備好了,接下來你隻需要照著這上麵的文字念,一個字不落的念完它。”
陳鈺穎盯著手裏的白紙黑字,不由自主的微露一絲苦笑,“你讓我不承認——”
“你隻需不承認就行了,如果對方得不到自己要的答案,一定會繼續趁勝追擊,越得意的時候越容易暴露自己。”項安琪拿出手機撥下號碼,嘴裏仍舊連綿不絕的說著話。
此時此刻的陳鈺穎,聽不見她在說什麼,隻是覺得心慌無底,她讓她不承認她和陳琦的關係,這不是暴露自己的身份嗎?所有人口中的女不就是她了嗎?
一時之間,所有的露天廣場上的巨大熒幕,一個個的閃現一個陌生的身影,這個女人臉色蒼白,眼神深邃,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顯得有些落魄。
陳鈺穎驚慌失措的看著身前的幾十家媒體,心裏慌亂的一一巡視,就如第一次參加軍事參演一樣,沉重的氣息像要將她吞噬一般,她心跳不安。
“請問陳小姐,你莫非就是陳琦的私生女?”
“你不是陸軍新兵輔導員嗎?看來是市長特地關照你的?”
“你能解釋一下這一切的真相嗎?你跟南宮家族有什麼淵源?”
“或許應該算是他們一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陳鈺穎耳鳴的站在眾人前,一言不發,心中有個莫名的聲音在她耳邊呼嘯,她兩眼無神的望著他們喋喋不休的問題,最後,眉頭緊鎖的冷冷一笑。
四周,恢複安靜,所有人不解的看著笑得邪魅的女子。
她冷冷的說:“我的父母已經在三年前去世了,你們如若不信,可以去查,我不是你們口中的私生女。”
“我父親叫陳軍意,我母親叫蔣怡,他們都是正正經經的軍人,這也是我入伍的原因。”
“我不覺得我跟南宮家族有任何牽連,我隻是做著我的本分工作而已。如果你們繼續把我和陳琦市長攙和在一起,我不保證我會不會采用法律手段了結這一切的無理取鬧。”
交代完了一切,陳鈺穎神情冷淡的關上房門,如釋重負的大喘一口氣。
門外,圍堵的記者依然不肯就此罷休,當事人之一不肯承認,那就找另外一個當事人。
突然間,所有人靜靜的離去,方向好像朝著市政廳而去。
“小吳,怎麼樣?”項安琪冷靜的看著眾人哄散的身影,嘴角處忍不住的微微上翹。
一時之間,原本還算風平浪靜的南宮公館,卻因為一條新聞掀起一層層驚天駭浪。
陳琦一早就回到了南宮公館,看了一遍又一遍新聞,陳鈺穎這麼做無疑就是告訴別人此地無銀三百兩。
“誰讓你這麼做的?”眼見著項安琪回來,陳琦終於忍不住心底的憤怒,她這不是越演越烈嗎!
項安琪似乎並沒有打算解釋的意圖,隻是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公爺的問話。
南宮煜站在樓道上,一聲不吭的望著樓下的相對無言的兩人,心底處陣陣不安。
低頭,他的手中潔白的手絹上似有點點紅跡,仔細一看,還飄蕩著陣陣血腥味。
忍不住的心口一緊,他低頭再次咳嗽幾聲。
嘴角處,那淡淡的血跡漸漸的明顯。
“我會替你保護好她的,你別動氣,回去躺著。”奶奶心疼的站在他的身側。
南宮煜忍不住的長歎一聲,“奶奶,我求您一件事。”
奶奶有些訝然,卻又點頭答應。
房間裏,氣氛更顯沉重。
奶奶走出了房間,輕輕的關上了房門,心底處,惶惶不安,這些話,她如何說的出口?
南宮傲神情凝重的坐在兩人身前,隻字未言。
“說吧,怎麼解釋?”陳琦迫不及待的想要聽她的解釋。
項安琪拿出一個白紙文件袋,抽出幾張照片,攤開在兩人身前。
她娓娓道來:“這是江甫跟媒體接觸時拍到的,他的手裏還有證據,證據直指二十五年前婆婆生下鈺穎的醫院證明,還有就是婆婆和鈺穎生父的聯係記錄。”
陳琦不知所措的盯著照片上的熟悉身影,再次驚愕的瞪著從文件袋裏遺落而出的出生證明,心底陣陣心悸,她的手,顫抖著,心坎處,慌動著,這些東西怎麼得到的?
“江甫的意圖很明顯,想要在下一屆選舉上打敗婆婆,隻有先抹黑婆婆您,這樣您的任期還未到,他就可以捷足先登成為下一屆市長的最佳人選。”
大廳裏,說不出的沉悶氣息,所有人都知道事態這樣發展下去,陳琦的市長任期一定會提前結束。
陳琦按耐不住胸口的鬱悶,憤怒的撕碎了所有照片,嘴裏憤憤然:“好你個江甫,敢這樣暗箭傷人,扯我下馬,我也不會把好馬留給你。”
“婆婆,您先冷靜一下。”項安琪直接拿起文件袋,倒出裏麵的所有東西。
一本紅色的婚姻登記,一本綠色的離婚登記,所有人訝異。
陳琦詫異的瞪著桌子上的顏色不一的本子,打開一看,苦笑一聲,“這是什麼意思?”“爺爺,我聽您說過,南宮家不允許有離婚的先例,我這次冒昧的為婆婆辦了這場離婚手續,希望您不會生氣。”項安琪和顏悅色的看向南宮傲,希望他能聽自己說完原因。
南宮傲本是有些驚愕,卻不以為然的點點頭,“接下來呢?”項安琪拿起兩個本子,笑道:“二十五年前……”
……
一場發布會即將開始,幾乎全城的媒體記者悉數到場。
而這背後最大的策劃人也躲在暗處看著這場好戲的上演,所有人都屏息等待。
陳琦麵無表情的推開會議室大門,鋪天蓋地一陣閃光襲來。
她不動聲色的站在台上,俯視而下,一陣心涼,對於功成名就的那天都未曾見過如此陣勢,果然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一個個都想看著她的笑話。
“請問您與陳鈺穎小姐是真的沒有血緣關係嘛?”
“我們好奇的是陳鈺穎小姐說的話是真的嗎?”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匿名發信來報社直至當年您在國外產下一名女嬰,請問這是真的嗎?”
“……”
陳琦似乎還未來得及開口,一個個就早已迫不及待的將問題一一拋出。
她冷不丁的露出一絲冷笑,巡視一下台下一個個想要剖開她來探個仔細的眾人,情不自禁的冷冷發笑。
她說:“對於三天前傳出的那件事,我在這裏會一一解釋,請各位先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