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真取笑白天樂道:“那我們的詩人在學數學上的曲線方程的時候是不是在想那些妙曼仙子的玲瓏曲線?”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正說著,羅素文忽然說:“好,說曹操,曹操就來了。”
他們回頭一看,隻見到袁姍正好從後門近來。袁姍當然聽到了羅素文的話,又看到他們激烈的討論忽然停止,以為他們正在議論自己,便半真半假地問道:“是在說我嗎?是不是有人在這裏說我壞話?”
他們三個連聲說不敢,薄真還補充說:“我們在向我們的詩人請教一些數學上的曲線方程問題。”
對於數學問題,袁姍並沒有太多的心得,便說道:“我不是想偷聽你們的話,我是回來拿東西的!”
袁姍走後,薄真宣布他的一個重大發現,說剛才白天樂又臉紅了。羅素文不解,忙問為什麼臉紅。
薄真說:“這還要問嗎?我們詩人剛才看到他經常思考的玲瓏曲線方程,自然不好意思。”
白天樂製止他繼續胡說,說:“都是你在說,現在又栽到我頭上了,就算臉紅,也是怕你當著她的麵把這些事賴在我頭上。”
羅素文總結性的發言:“有點意思了,好,這個曲線方程天樂值得你好好研究研究。”
薄真意猶未盡,白天樂不想要他在這個話題上大做文章,便趕緊轉移話題,說:“我對F大學也有些失望,記不記得開學典禮上聽校長說要把我們學校建設成一個世界一流的大學,建設成一個中國的牛津大學,我看這是一種急功近利又沒有自信的表現。”
薄真果然不談曲線方程的事情了,接著白天樂的話說道:“這我倒是不記得了,不過官樣文章向來都是大而空。這種名稱多得很,聽說Z大學是什麼東方的劍橋,還有不勝枚舉的所謂東方的哈佛,東方的麻省理工學院。隻是沒想到我們學校這個百年老店怎麼也免不了落俗套。”
其實袁姍並沒有走遠,她就知道他們不會這麼老老實實的在教室裏討論數學,就在窗下故意放慢腳步,隻是窗戶太窄,隻把聽到的隻言片語拚湊成一個完整的意思:白天樂上數學課想著“玲瓏曲線”,剛才怕薄真說出來,就臉紅了。她想,這種說法難以取證,就算他白天樂有這種想法,薄真也未必知道,至於他臉紅應該不會假,這個白天樂也真有意思……正好路過洗手間,她對著鏡子打量自己的身段,可惜衣服穿得太多,沒法看到自己的玲瓏曲線。便對著鏡子換了幾個表情,一會兒裝可愛的樣子,覺得傻的可笑,便改成一個矜持的淑女狀,也覺得別扭,還是覺得自然的表情好。清潔的阿姨驚訝的在後麵看著她,以為她喝醉酒了。
周末本來是雙休的,袁姍想反正平時的學習也不是很緊張,周末再雙休的話真是太奢侈了,便克扣了一個周五的晚上和周六的全天,隻留星期天陪上帝一起休息,要是到了考試的時候,把這一天也要挪用,反正現在的閑人也不少,上帝從來不會孤單。
隻是今天的學習效果並不好,本來要看看英語,好趁熱打鐵把,想把高級口譯過了,可前幾天看了六級成績後便像是鬆弛下來了一樣。隻好看看數學,不由得想起白天的事情,什麼玲瓏曲線,看到數學還能想到玲瓏曲線,那真要佩服了。這麼胡思亂想著,覺得白天樂還真有些可愛之處,一個男孩子這麼靦腆,性子也很溫順。一邊想著,一邊在稿紙上胡亂的劃著,不覺之中快到九點,心想這個晚上算是浪費了,幹脆早點回去算了,書恐怕是看不進去的了。
外麵的月光正好,淡淡的花香彌漫在淡淡的霧氣中,她微微的眯起眼睛,幽暗的路燈就像漂浮在天地間,帶著暈,朦朧得有些睡意。怎麼這景色忽然的有了詩情畫意,怎麼學校裏還能有這份讓詩人惆悵,讓佳人幽怨,讓畫家無奈的美景,還是自己很久沒有留意這樣的夜色,也是的,以前總是行色匆匆,都忙著趕著。趁現在還早,不如索性到處走走,可看到幽靜的地方都已經有一對對的情侶占領,學校並沒有為專門獨往的女生開辟區域,來看花、賞月,或者散心。聽說在伊拉克,每一棵棕櫚樹下都有一個詩人,而在F大學的校園裏,每一棵樹下都有一對情侶。老虎通過它的利爪與鋼牙保證在自己的活動範圍內不容許其他動物進入,不知道情侶們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好像隻要一聲咳嗽或者一聲輕笑就可以,通常,在幽靜的地方聽到這種聲音,行人總是自覺地避開,如果實在無法避開,也要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袁珊很成功的裝成弱視,心想:學校的綠化也太好,隻是滋生春天情侶、夏天的蚊子、秋天的落葉以及冬天的——冬天倒沒什麼,不過冬天的枯枝在寒風中比沒有樹木的襯托顯得更加的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