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水一方-7(2 / 3)

這個學期開始的一個多月裏,孔尚東的應酬增加了許多,他覺得學習固然重要,交際也不可或缺,世界最終屬於“我們”的——就在自己身邊的某些人中,結識他們是自己將來成功的關鍵,他耳濡目染了父親的成功方式,他絕不浪費時間在一些平庸的人身上。不過,無論孔尚東怎麼忙,有一場課他是必修的,那就是國際關係學院何齊治院長的《西方禮儀學》。本來,這門課是按照講座形式開的,沒想到聽課的學生非常多,教室由原來的大班換成階梯教室,最後又換成大講堂,還有一些外校的學生或者已畢業的學生都慕名而來,有的還帶上攝像機——當場吃不下、消化不了的還可以打包,或者是說《禮儀》這東西本來就不容易消化,隻能像牛那樣先囫圇吞下,然後慢慢反芻。

有一次,在階梯教室上完《禮儀》課,孔尚東正收拾好攝像機,忽然發現陳思儀抱著一個小小書包出去。他跟陳思儀打了招呼,恨不能現炒現賣,用西方的擁抱或者吻手禮節。陳思儀看到是孔尚東還拿著攝像機,便笑著說:“師兄你好認真啊。”孔尚東解釋說:“其實我也是幫一個朋友錄的,他經常要參加一些外國人的應酬,想了解一些這方麵的知識,怎麼?你也對西方禮儀感興趣?我以前怎麼沒看到你?”

“不是啦,我們第一二節課在這個教室上課,順便聽聽也不錯,了解一下各地的風情,我一般都坐在前排,不要像你們那樣搶座位,這就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陳思儀笑著說,“李丹蕾她剛才才走,你沒看到她?”

孔尚東搖頭說沒有,和她並排走出,忽然後麵有人打招呼。陳思儀看到是薄真,便笑著打了招呼,看到薄真還沒長好的頭發,便覺得滑稽,忍不住想笑。薄真摸了摸自己頭,對陳思儀笑了笑,接著說:“很熱門啊!大家都來聽了。”

孔尚東說道:“禮儀早就應該受到重視了,經常聽到有些政府官員和企業家跟外國人交往時候鬧出一些笑話,這實在不應該的。”

薄真說其實世界上各地的風俗這麼多,也對於這些文化差異而引起的笑話不必太嚴肅認真,說如果是外國人不懂中國的禮儀,大家覺得是一種可愛的失禮,而對於中國人西洋的禮儀,卻覺得是粗魯的失禮,又笑著對孔尚東說:“其他人都可以來聽西方的禮儀,就老孔你不能來聽!”

孔尚東反駁說:“我為什麼不能來聽?”

陳思儀也驚奇的看著薄真,薄真說:“孔子也說禮崩樂壞,可他老人家講的禮是周禮的禮,樂是樂記的樂,可你聽的是西方古典音樂,學的是西方的禮儀,實在有悖先祖遺德!”

孔尚東辯不過薄真,又不好發作,隻好訕笑說他迂腐。陳思儀說:“是不是中文係的也不必來聽。”孔尚東感激的看了陳思儀一眼。

薄真正得意,看到陳思儀的神情似乎在鼓勵他繼續發揮,便接著說道:“其實中文係是一個狹隘的說法,稱為人文係更好,像方老先生,他就精通儒家,道家,釋家的學說,對西方的學說也非常精通,甚至還有梵文,這叫做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這也是中國文化所追求的境界。”

孔尚東臉色有些尷尬,他本來對薄真就不存好感,想起去年的事情,覺得他老是掃自己的麵子,憤憤地說:“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憑什麼你可以聽我就不行。”

陳思儀擔心他們起爭執,便打岔說道:“不過來的人真的好多,剛才我聽人說國際關係學院的學生還因為外係的學生太多而鬧起來了,說‘何院長是國際關係學院的何院長’,外係的學生反駁說‘國際關係學院是F大學的國際關係學院’,真有趣!”

“那是國際關係學院的學生太狹隘了,這是我們F大學的教學資源,學校也應該最大程度的滿足大家的要求,我看最好最好在大講堂裏開課!”孔尚東自作主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