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想到過,尋機會在大江中泛舟,到大海去行船,興許會給青春的年華增添恢宏的氣魄。
如今,我麵對著侗山漫聲吟哦,向著江河灑不盡我的情愫。那悠遠、狹窄、曲折的江流上,木排正同我的侗哥侗妹在狂勁逐波!侗鄉浪穀中回蕩著首首婉麗的春歌……
倏然間,在我人生的長河中,仿佛又有了一隻竹排在漂流而過。於是,我激奮。我吟哦。
19.木樓
千縷綠紗,把侗山疊蓋。滾動的銀盤破開舌的浪陣,侗寨的月夜,幽深,靜謐,山野空蒙……
侗寨一座座術樓,靠幾根堅實的圓木,支撐著沉重。暮色沉沉,星群閃閃,木樓落入霧中,浮在山腰充滿了詩情畫意。
這裏沒有燈紅酒綠,這裏遠離都市,卻有醉人的芬芳。
這就是木樓的夜嗬,它馱著民族的希冀,在這舊日的山的大海裏升起了風帆,點起了航燈,把這遠山的木樓變作了新的快艇。
20.北部灣情話
天際涼漫漫地放出蛋清色。
灰白分明的長長水塊平平地晃出微蕩的水光。
顫動早春凜冽的晨風撲喇喇貼水麵飛去,驟起的海霧悠悠生起,那聲音就撞在船上,映在發舊的白帆,有陣陣漁歌纏繞……
海麵溢滿牛奶白。
這是南中國海岸線的西端。
走出船艙,走向潑水的船舷,讓南海北部灣水域擁有的蔚藍色,紛紛濺向我的眼波,讓船家少女踩著浪濤走進我的情話,步入我的情歌。
嘩——嘩地喃起漲潮聲,又嘩——嘩地一退。
放開嗓子激動得還是那麼纏綿。
怎麼也離不開我與船家的愛情。
沒有什麼比船家更讓人溫暖,暮色的長腳才踩上甲板,船艙裏便響起了船家的漁歌,使黃昏浮動的水花甩在船後,把漁船從海螺吹到月色裏,搜遍永遠的,抖出辛辛酸酸的往事,穿過的是浪是浪還是浪,順著這漁歌的永光溯去,聽到唱出的是少年時就熟悉那段的民謠,是這樣:
風吹雲去不離天,
潮漲潮落不離海。
……
喜愛麼?
21.醉了海灣
北部灣湧潮,是我京族後生狂放的熱情;
北部灣濤浪,是我京族後生傳情的吆歌。
皎潔的月光淋灑在銀色的沙灘,卻擠不進密密的木麻黃林。
後生們和著“唱哈節”的音響,三三兩兩的踏碎滿地的月亮,時而出現在海灘,時而追逐在那濃濃的叢林。
含情的腳尖將細沙撩向姑娘;
纏綿的手掌把木葉撒向姑娘;
掏一腔熱血愛心奉獻姑娘。
這便是我京家試愛饒有風趣的“踢沙”
這便是我京家試愛海祥性格的“撒葉。”
漾起一曲鍾情的戀歌;
互贈一隻描彩的木屐。
穿過了叢林嗬穿過了沙灘,拽幾縷薄霧喲灑一遍清香,俏姑娘悄聲細語在他的耳旁。……
月亮,醉吻著熱戀的海灣。
漁村,醉倒在海灣的唇邊。
不過太長的時間。
各式的印餅把幸福擺成喜慶,不倦的歌手把禮盤唱出霞光。
讓笑語堆滿小院,讓歡歌羞紅新娘的臉龐。
新娘給丈夫一個濕吻,在他浸著喜悅的額前,喜滋滋地拉上了海藍藍的窗簾,伴著哼喲,嚼著香甜,執迷地,執迷地在尋求愛的答案……
京家的海灣嗬,雞兒不叫,狗兒不喧,月簪綠鬢,幽香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