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代子弟中,能夠成就大氣候之人,或許當真隻有李承業一人了。這等俗事雜念何時才有終了……!”李泰歎息一聲,喃喃自語著道。
說著,李泰神色微動,當即改作盤腿而坐,而滿頭的銀白長發無風自動,盡皆飄舞飛蕩著擰作長長的一股,接著自末端開始,猶如孔雀開屏般地緩緩打開,將李泰全身包籠在內,似是一個巨大銀白圓球。
隻不過,銀白發絲固然濃密,也不至於將李泰完全遮掩起來,依然可見李泰的身影和淡漠的麵容。
隨即,原本空無一物的閣室內,洶洶地湧入濃鬱不散的玉白之色的雷靈氣,仿若飛蛾撲火似的爭先恐後地盡數附著於濃密的銀白發絲之上,進而閃耀著無聲的銀白電弧,順著銀白發絲被導入頭顱之內。
一閃即逝的銀白色法力流光,則自銀白發絲之上迸射而出,再一陣劇烈的扭曲飛繞,就形成一層銀光閃閃的法力流光罩,表麵有著密密麻麻的靈紋時隱時現。
頓時,雷靈氣恍若聞到血腥氣的凶獸,暴動了起來,狂野無比地湧向法力流光罩,在法力流光罩和靈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加凝實起來之時,一縷縷有別於法力流光的閃耀著晶瑩毫光的雲氣,竟然幻化作千奇百怪的形象,圍繞著包裹著李泰的發絲悠閑似的遊蕩不止,赫然又形成一層光罩。
在閣室之上的虛空中,靈動的赤色巨型法眼猛得一滯,緊接著就“砰”的一聲消散。原先的位置上,竟然彙聚來無窮無盡似的雷靈氣,幻化出一隻銀光刺目的略小上一圈的法眼。
銀白法眼惟妙惟肖地眨了眨後,就目光一凝地遙望向正南方,體型驟然一縮間,爆閃出懾人的銀光,並且迸射出一道粗大的銀色光柱。
這銀色光柱足有臂兒粗,赫然氣勢逼人地微微下斜著向遙遠無比的天際飆射而去,僅僅一個眨眼間,就已達肉眼不可見之處。
“雷光傳法,李泰師弟的雷法是愈發深不可測了!”恰巧有一名滿身書卷氣的中年男子自雲海閣偏北側的另一座靈閣中漫步走出,正見到這一道銀光,不禁神色微動,饒有興致地自語道。
卻說在兩千餘裏外,一片荒野山林竟然火焰漫天,濃煙滾滾,驚動得方圓十數裏之內都未有任何生靈的敢於臨近。
一名滿身血汙,著實狼狽不堪的紅袍男子,卻置身於火海之中,背靠一棵熊熊燃燒著的僅存一根主幹的巨樹,並且雙手緊持一柄赤光閃爍,卻暗淡無比的狼首法杖,咬牙堅持著源源不斷地自體內逼出大量法力流光,進而加固正四麵八方地將自身守禦在內,卻看似搖搖欲墜的光罩,同時死死注視著身前約莫三十丈遠處的一名烏袍男子。
這烏袍男子身形瘦削,未曾顯露出絲毫麵容,渾身被十數隻逼真的不時散逸出一絲絲雲氣的烏鴉圍繞,更自虛空之中持續不斷地彙聚來滾滾烏黑雲氣。
烏黑雲氣當真是霸道無比,稍微觸碰到的火焰,就當即使其熄滅,再難重新燃燒起來。
正是在烏黑雲氣一凝而成的烏鴉飛速撞擊下,紅袍男子的法力流光罩才愈加稀薄起來。
“最後的手段再不用,可就沒有機會了!”烏袍男子突然冷笑一聲,幹巴巴地道。
“來了!”紅袍男子輕舒了口氣,戲謔地露出一絲笑意,暗自想道。
“不……!”烏袍男子微怔,隱隱感到一絲不安,立即馭使烏黑雲氣凝化作數十隻烏鴉,將自己團團圍住,卻在見到一道粗大的銀色光柱霸道之極地劃破雲層,徑直轟擊而來時,渾身劇顫起來,絕望地驚呼道。
然而,為時已晚,這銀色光柱方剛顯露出蹤跡,就當即擊中烏袍男子的胸膛,進而使得烏袍男子頓時被四散爆射的銀色電弧吞噬殆盡,連一絲殘渣都未曾留下。
“這便是我的最後手段,向來是一擊必殺!”紅袍男子喃喃自語著,收回光罩後,不敢再作停留地疾馳而去,幾個呼吸間就隱沒入茫茫叢林之中。
果然,不過是兩盞茶時間後,兩名烏袍男子就馭使著大群黑色烏鴉,急匆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