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二人以為老十六如何?”銀發英俊男子雙眼似閉似開地目送李承業離去,聽聞到厚重的關門聲後,沉默了稍許,道。
“十六弟與家族本就往來不多,此番經曆種種變故,卻未有一件要事透露予家族,足可見其並不親近家族!”原本始終沉默不語,連眼皮都未曾顫動分毫的二人,稍稍顯得年輕些的一人,率先開口回應道。
此人正是李毅與李承業口中的二哥李興耀,而對麵自然是排行老大的李興榮了。
“二弟所說多半是有理的,但十六弟也並未展露出絲毫排斥之意,可見其並非真得與家族有嚴重的隔閡,隻是一向並不親厚罷了,倒也不至於被完全拉去門主一係!”李興榮微微張開眼來,竟然連目光也甚為暗淡,有氣無力似的道。
“老祖宗的陽壽將盡,正是家族的多事和凶險時節,卻恰逢煞氣潮爆發和苦厄院向梁國修真界扇風攪雨。崔氏餘孽轉投苦厄院後,反而坐實了勾結邪道的罪名,再難成為家族的大患,正應了自作死難苟活。目前,家族的當務之急,乃是外振聲勢,內興家業,竭力挺過這一段艱難時日,等候五叔再進一步之日!十六弟雖是一時半刻間難以擔負大任,但僅憑雷係靈感和領悟無念神通,又顯露出非凡的道心,就足以大振我李氏世家的聲勢,令各方行事間必然要愈加慎重一兩分。如此便暫且足矣,我等不可操之過急,不然反隨了朱炎劍與周宇的心意!”頓了一下,李興榮繼續道。
“大哥如此說,自然是未有錯謬,但不得不防十六弟效仿朱炎劍之流,為求宗派扶持,不惜與家族反目成仇!”李興耀皺了皺眉,也睜開眼來,沉聲道。
“接下來至少五六載,我都將閉關潛修,感悟突破瓶頸的機緣。期間,爾等二人就以恢複傷勢為由,莫要再接納和執行宗派任務,要多加管教家族子弟,尤其是跟進老十六的修為和術理進境。另外,苦厄院和聖靈教多番打探老十六的信息之事,也要盡快妥善處治,不可讓老十六莫名其妙的中途夭折!至於老三,則要盡快扶持其將大成期修為穩固下來,並且設法爭取到一隻本命靈妖的名額。”銀發英俊男子本名李泰,不動聲色地聆聽二人說罷,道。
“老三自從得到秦燁和秦氏的鼎力扶持,的確修為進境迅猛,但也落下了根基不穩的莫大隱患,今後怕是難有更進一步的希望!”李興耀有些心浮氣躁地道。
“年幼時被捧若天才的修士,成為修真者之人也並不多見。老三的天賦資質隻是位列中上,能夠一路晉升至衍法境大成期,與你我一般無二,已是極為難能可貴。你又何必再苛求?”李興榮卻淡然一笑,勸解道。
“家族在我等這一代最為興盛,算上老三和老九,足有四人成為修真者,而且十六弟與雲裳成為修真者的幾率也著實不低,若是未有一人晉升至衍法境圓滿期,乃至大圓滿期境界,將來如何能夠輔佐五叔?”李興耀急聲道。
“雲裳這丫頭,雖然天賦資質不高,但悟性著實不低,又極為顧念家族,也要多多扶持!”李泰頗有些玩味地掃了一眼李興耀,補充道。
“你我兄弟二人,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就安下心來栽培晚輩和子嗣後人,也不枉老祖宗的嘔心傳授!”李興榮微垂下眼臉,隱隱流露出愧疚、愁苦以及無奈的複雜神色來,卻平淡之極地道。
“我總是難以甘心,分明尚有數十載陽壽,為何不可再作一搏?”李興耀幹澀地道。
“我等一日不突破瓶頸地晉升衍法境圓滿期,就至多擁有一百二十餘載的陽壽,先前已然一敗塗地,硬生生折損了二十餘載陽壽,又落下了難以治愈的重傷,若是再作嚐試,不僅希望渺茫之極,一旦失敗就大有可能翻番地折損陽壽,即便一命嗚呼也並非不可能的。你果真有再作一搏的決心嗎?”李興榮猛得睜圓雙眼,逼視李興耀,氣勢逼人地大喝著追問道。
“罷了!”李興耀神色連變,終究是哀歎一聲,無奈地道。
“爾等二人也回吧!”李泰無動於衷,似是根本不在意兩兄弟的一番爭論,淡淡地道。
李興榮與李興耀不敢多言,躬身行禮告辭後,就起身輕腳快步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