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可是四下裏一望可及,並無一個人影,人在何處?
人就在身邊,忽聽一陣輕微的聲響,如同蝙蝠振翼,亦如風吹鐵線,就在身前,地下!
一條沙線快速劃來,嘖的一聲輕響,金鑲玉坐的地麵上突然冒出一段刀尖。
但是此時周一飛已經事先覺察,他抱著金鑲玉滾出去。
連著三聲輕響,二人滾過的地麵上接連刺出三刀,但都落空了。二人一停下來,金鑲玉輕叱一聲:“王八蛋,出來!”她五指已深入沙地,硬生生從裏麵扯出一個人來。那人出得地麵,已知不好,慌亂中手裏一把寬寬的刀閃電般去削金鑲玉的手臂,周一飛哪容他反擊,手中早多了一柄長劍,一招鳳凰三點頭,那人刀子落地,穴道被封,劍指咽喉。
金鑲玉感激地看了周一飛一眼,然後轉向手中的人,一看之下突然叫了起來:“是個孩子。”周一飛也吃了一驚,急忙撤劍,順手揀起那人掉落的刀,用手掂了掂,道:“是……是菜刀!”他回頭看著那孩子,見他不過十一二歲,黑黑的臉皮,小小的身子,一臉的稚氣未脫。
這裏一折騰,駝隊的人都醒了,紛紛圍攏上來,一個虯須大漢見到這孩子,怒吼一聲:“一定是這小崽子,殺了我哥哥!”他話沒說完,已舉起一柄鬼頭大刀,當頭便砍,看那股狠勁,這一刀下去,那孩子不變成兩片才怪。
那孩子眼看著大刀落下來,眼睛裏竟然一絲害怕都沒有,如狼一般凶狠的眼睛還是瞪得溜圓。
突然呼的一聲,金鑲玉已提著那孩子滑了出去,與此同時,錚的一響,火花迸射,周一飛的長劍已架住了鬼頭刀。虯須大漢怒道:“你們幹什麼,難道與小崽子是一夥的?”老合走過來,對周一飛道:“周兄弟,這個小崽子肯定就是殺了我十幾個夥計的人,你為什麼要護著他!”周一飛冷著臉道:“他隻不過是個孩子!”老合眼睛裏閃出寒光:“難道孩子就可以隨便殺人麼?他若殺的是你的親人,你會不會報仇?”
周一飛哼了一聲:“那也要問個明白,他為什麼殺人!” 金鑲玉已開始問那孩子,那孩子像是聽不懂似的,突然指著駝隊的人,嘰哩咕嚕的說了一通。金鑲玉點點頭:“哦,原來是個韃子!”她向著老合叫道:“喂,道兒上的,這小韃子說,你們殺了他的一家人,搶了他家的財物,有沒有這回事呀?”老合哼了一聲,道:“有是有了,那便怎麼樣!咱們中原人這些年被韃子欺負得還不夠嗎?連皇帝都被他們擄去過,哼,這事就算官府知道了,隻怕還要送花紅給我哩。”
金鑲玉問:“你殺了他家多少人?”老合想了一下,道:“一家八口,我們宰了七個,就逃了這小雜種!哼,想不到他還成了精了!” 金鑲玉點點頭,道:“這樣吧,從今以後,你別再動這孩子,這孩子呢,也不會再動你們,大家算兩清了。”
虯須大漢怒吼道:“你算什麼東西,老子偏要宰他……”話音未落,一柄冷森森的劍已頂在他咽喉上,寒冰似的劍氣激得他直起雞皮疙瘩,嘴巴自然也閉上了。周一飛聲音比寒冰還要冷:“連孩子也不放過,你跟那些狗韃子也沒什麼分別了。”
老合的手背在後麵,輕輕一招,駝隊的人突然一齊衝上來,七八柄大刀向周一飛招呼過去。周一飛見他們竟然不顧那大漢的性命,突然飛起一腿,將那大漢遠遠踢了出去,然後身隨劍走,轉了個圈子,猛然間衝天而起,身形如矯龍飛升,彩鳳盤旋,好看至極。
眾人抬頭看時,周一飛頭上腳下,劍光如炸開的煙花般灑落下來,籠罩了四下裏數丈的範圍。眾人如同粘到了火油的螞蟻,四散閃避,都仿佛這一劍是衝著自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