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始 【Pheonix】(1 / 3)

仿佛突然出現一般,一輛裝飾成玫瑰色,布滿荊棘花紋的馬車從繁華的街角平靜地閃出。

雕刻著神秘造型的雕塑下,一位全身穿著黑色衣服的,甚至連臉都被黑色的繃帶給包裹著的人靜靜的駕駛著。

純白的馬匹,黝黑的眼睛透不出一絲光芒,平穩地踏著馬蹄。

馬車在繁華的大街上穿行,盡管馬匹的蹄步緩慢,這車卻異常靈活地在人群中來往。

沒有與任何人接觸,又仿佛沒有目的地。

沒有人注視這輛華麗的馬車,甚至沒有人躲閃,馬車就穿了過去,和鬼魅一樣,一切都不真實。

這輛馬車穿過繁華大街,轉過富麗堂皇的教堂,從神像的頭頂踏過,很快進入了一片泥濘的土地。

這裏,堆砌有幾十米高的華麗建築,從這裏衍生到那裏;鷹鷲利喙一般的尖角對向四方;閃灼著刺眼光芒的神泉仿佛在流動……

一場毀滅過後,散發沁香的青泥被剝蝕,金色瑰麗的雕塑被礫碎,明澈溫玉的石板被掘挖……

如今,剩下的不過是些舔舐輝煌的可憐蟲罷了。

一切不過是悲哀,也隻剩下悲哀。

早時的雨水還積在泥塘裏,玫瑰色的馬車一滴水也未激起,連車轍也看不見,它緩慢的終於在一個拐角停了下來,望著那夾在兩棟殘破灰色建築裏縫隙。

那裏,陰影下,一個嬌小的暗影細微地蠕動著。

是一個穿的衣衫襤褸的少女,大約不過十一二歲,有著一張布滿刺紅傷疤的小臉,黑色的長發如同馬草一樣粘在黑色破布樣的東西上,此時正滴著渾濁的水。

“呃……”少女小心翼翼地咀嚼著嘴裏黑麵包,小口小口,帶著如同麵對神宴一樣奇異的光輝。其實這不過是很小的一塊黑麵包而已,甚至有些變質。

不過她已經顧不了這麼多,太久的饑餓讓她如同在啃食一塊聖果。

事實上,一塊黑麵包對她來說也確是一塊聖果,不然她就快得親自去找上帝他老人家要聖果了。

黑色的馬夫靜靜地看著,沒有任何波動。馬車裏也沒有任何反應,繡著亮金荊棘花紋的車簾沒有拉開。

裏麵興許沒有人,興許也在看著,馬夫靜靜地看著的。

漆黑仿佛沒有生氣的眼睛中,一夥人正向那個可憐的少女跑去

盡管少女已經是忍耐不住了,但還是將剩下大半的黑麵包準備收起來,這種機會可不多見。

從鄰館(注:①)取得,或許這個說法,但又有什麼關係呢?

“啪!”

少女被一腳狠狠地踹中,整個人都因為過輕的重量飛上了天空,落在不知混有多少腐爛的路上。

她的渾身顫抖著,黑色的長發覆蓋了她的臉部。她看著肮髒的地上,那還剩下大半的黑麵包掉進了腐爛的汙水裏,她的靈魂好似一顫。

盡管受到諸多的苦難,但依舊明亮眸子惡狠狠的盯著來人。

是占據隔壁建築的混混,那塊黑麵包也來自那裏,而他們那裏的黑麵包來自那裏就不知道了,所以也無需愧疚。

“還真是可憐呢?你那副憤怒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你生氣了嗎?生氣就來打我呀!啞巴雜種狗呀!”

“盡然敢偷我們的東西,膽子不小呀。不要以為我們允許你住在這裏(指小巷子),就可以偷我們的東西。”

這幾個占領這棟破敗建築的平民窟的混混水裏不斷地辱罵,肆意的嘲笑著。

一個混混突然把那片黑麵包踩在腳力,狠狠地踐踏著:“怎麼,想要嗎?想要嗎?那就給我趴下來,老老實實地叫一萬遍‘我是狗,雜種的狗’呀,興許我會把這塊狗糧還……賞賜給你,也說不定。”

“哈哈,我都忘了,啞巴雜種狗。”

說著還突然把一旁的垃圾桶踢翻。由於各種原因,裏邊根本什麼都沒有,隻流出一股混雜著各種液體的黑水。把那半塊已經被踩得碎爛的黑麵包踢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