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琰在王宮之中遇到了無憂,這其中也許存在著巧合,卻也並不是巧合,因為現在無憂雖然住在了熊府宅邸,每日卻有很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王宮裏。
熊琰遇到她的時候,她也正在前往西北邊的那個小院子。
也許是因為虞淺兮的緣故,無憂他們一家之前如此奮力地反抗秦卓入城,直至他入了王宮之後,他們還曾想過要刺殺他,可是這些行為均被秦卓既往不咎,反而大度地封賞了他們。
無憂被賜婚給了阿準,他們兩人成為了熊府那個大宅邸的主人,虞先永依舊是大良造,隻是他是否還握有實權,就連無憂也說不清。
熊琰還從無憂那裏得到了最重要的信息,就是秦卓娶的那名癡傻女子,是不是虞淺兮。
無憂猶豫了一瞬,點點頭說道,“的確是我的姑姑。”
“她……是真傻還是假傻?”熊琰咬咬牙,看見四下無人,小聲詢問道。
“這……你隨我去看了,就知道。”無憂蒼白猶豫的臉色似乎已經告訴了熊琰,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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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琰裝作內監的模樣隨著無憂小心地走著,那座小院子熊琰也很熟悉,就是當初“鴿組”進行聯係的院子,最初熊琰是跟蹤著小舟來到,後來虞淺兮也經常出現在這裏,裏麵被簡單地修葺了一下,看著沒有那麼破舊,無憂告訴熊琰,晚上秦卓都會留在這裏陪伴虞淺兮休憩,但是白天由於太過繁忙,除了一些空閑時間會來,其餘的都是無憂陪著自己的姑姑。
“為什麼不住在鳳棲殿?”熊琰有些奇怪地問道。
“不知道。”無憂搖搖頭,輕聲地說道,“也許是為了照顧姑姑的心情吧,從那日之後,姑姑就都沒有到過東邊去了,她的活動範圍仍舊是在西邊的院子還有玲瓏塔這邊,秦卓也沒有多加過問。”
“那……這裏是否有收到過齊晗的消息?”熊琰猶豫了一瞬開口問道。
無憂呼吸明顯地一滯,然後無奈地搖搖頭,“沒有。”
她們很快地就走進了屋子裏,熊琰看到裏麵來來往往的女婢,不由得謹慎地將頭上的帽子拉得很低。
“姑姑!”無憂看見坐在裏麵最中間的人,故意用甜甜的聲音叫了她。
四下的侍女看見無憂已經過來,便像往常一般散開,拿起自己的東西下去待了命,而正中間那個身著華麗宮裝的虞淺兮聽到有人在叫她,呆呆地抬了抬頭,又迅速恢複了出生的模樣,就像是使了魂魄一般。
“唉……”無憂像是早就習慣了姑姑這樣的反應,她拿起啦放在銅盆邊上的毛巾,跪在虞淺兮麵前,替她擦了擦手,無憂也知道,若是換了別人叫她,隻怕連方才的那個抬頭的反應都沒有。
無憂就這麼若無其事地在眾女婢麵前磨蹭了許久,一會兒是為虞淺兮擦手,一會兒是替她端茶,一會兒又是送她出恭,待得無憂覺得那些女婢們看得都放鬆下了警惕之後,無憂才站了起來,對著她們說道,“你們整天守著我姑姑也怪累的,這裏像尋常一樣有我守著,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那些女婢們似乎心有猶豫了一下,互相對視片刻,終於還是悄悄退了出去。
熊琰一直都貼著牆角屏住呼吸在那裏站著,幾乎讓眾人都遺忘了 她的存在,待得那些女婢走後,無憂趕忙上前將大門都給合上,熊琰悄悄地走了出來,她取下自己的帽子,小心翼翼地走到虞淺兮麵前,望了望她依舊發呆的麵容,又用手揮了揮手虞淺兮的眼前,可惜她還是紋絲未動。
“虞大人,我回來了,你看看我啊。”熊琰蹲在了她的身前,企圖與她平視,可是虞淺兮根本就沒有看自己。
“虞大人?”熊琰望了望在一旁無奈的無憂,又毫不氣餒地握住虞淺兮的手,不停地叫道,“我是熊琰啊,你還記得我嗎?還記得那天的事情嗎?”
虞淺兮仍舊是麵無表情,紋絲未動,隻是嘴唇習慣性地微張,口水順著嘴角一點點地流了出來。
無憂趕忙走過去取出自己懷中的帕子替她擦掉口水,而期間虞淺兮仍舊是相對無話,呆呆地看著前方。
“怎麼會這樣……她真的傻了?”熊琰一直盯著那流得長長的口水,實在不敢相信這就是她認識的那個虞淺兮,但是她旋即又快速反駁了自己的觀點,她覺得這個一定是虞淺兮的什麼計謀,於是她心生一計,拔出了自己懷中的匕首,拉過虞淺兮的胳膊,扯開她的袖子,在上麵劃出一個深深的血印。
“啊!”無憂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因為驚慌而叫出來,可是看著自己姑姑手臂上流出了汨汨的血,她看著都覺得生疼,可是虞淺兮還是呆呆地任人宰割,沒有絲毫的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