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的瑾瑜與瓔琪實以納蘭容若與倉央嘉措為原型,原諒筆者的功力尚淺,或許刻畫的不像,附錄一篇寫納蘭容若與倉央嘉措的小品文,以娛讀者。
一個是“一生一代一雙人”的濁世翩翩佳公子,一個是“不負如來不負卿”的六世dalai喇嘛;一個為愛妻寫下傳世清詞,一個為戀人譜唱不朽情歌。不同的人生軌跡,同樣的至情至性,同樣的英年早逝,留給世人無盡的唏噓喟歎。納蘭容若貴為清朝第一詞人,倉央是頗具傳奇色彩的dalai喇嘛,有人說他們是開在塵世的兩朵花,在我看來,他倆至少應是康熙年間不分伯仲的兩情聖、才華橫溢的兩才子!康熙大帝何等有幸,有生之年能結識如此英才,他在某種程度上左右著納蘭、倉央的命運。可對於容若與倉央,這是幸還是不幸?他們為愛執著,為愛憂鬱,為情所困,為情所傷,他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他們注定要在曆史長河留下濃墨重彩,奪目明珠豈會淹沒紅塵?
“人生若隻如初見”,容若輕輕吟出張愛玲女士的人生夢想。“當時隻道是尋常”說盡人生的無奈與悲涼。“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裏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裏不來不去”就這幾句,足以顛倒眾生(有說,後麵幾段為仿寫)。“清明過了春自去,幾見狂蜂戀落花”是得不到還是已失去?《見或不見》曾在讀者刊登,當時署名是倉央嘉措。後來湖南衛視一部清宮穿越劇《宮》也出現這首詞並作為片尾曲,《非2》中也有出現,現在有說是《見或不見》前四句是倉央所寫,也有說是別人仿寫,《問佛》、《那一日》都不是他的,不知是否有據可考。不管怎麼說,倉央流傳下來的詩歌足以成就他的輝煌。
納蘭最打動人心的就是他的悼亡詞,我覺得他是一個活在回憶裏的人。據說曾有青梅竹馬長大的戀人,後來卻成為皇帝的女人,他倆隻能“相思相望不相親”,空歎“天為誰春”,當他與盧氏成親後,他仍活在對初戀情人的深深思念之中。盧氏肯定是知道,即使他對她相敬如賓,可終究有一個人是橫在他們之中的。等到三年後,盧氏因為難產死去,此後容若又活在對她的懷念之中,畢竟初戀情人還在,而發妻卻陰陽相隔了,詩之於人好比蚌之於珠,這種痛苦帶給他的是首首傳世名篇。三年的朝夕相處,他們之間早已不是相敬如賓,或許愛情在什麼時候已不知不覺的降臨,等到失去已追悔莫及。他失去的何止是一個妻子、一個孩子?從此後,他可快樂過?容若應該是一個內斂的、含蓄的,眉宇間或許還會凝結著若隱若現的哀愁,《金枝欲孽》裏有一首女聲詠歎調,象極了容若的格調,他是靜水流深的大海。而倉央呢?他是dalai喇嘛裏最特別的,別的轉世活佛五、六歲就行了坐床禮,而他以十五歲的“高齡”才當上轉世活佛,十五六歲正是青春期啊,這時候的孩子情竇初開,最是叛逆,他的情歌是火辣辣的,象是隨時都會噴發的火山!容若與倉央湊在一塊,絕對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每每讀到此處雖不到掩卷哭泣的地步,卻是言“欲語還休”、淚“欲流還休”,真正的“天涼好個秋”!他這句比起老白的那句千古名言“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絲毫不遜半分。老白當時隻是同情琵琶女,由人及己,更多是因官被貶心生鬱悶,他的《琵琶行》字裏行間透露出無限傷感,而容若這句卻如尖銳利器直穿心肺,不給人半分緩衝餘地,我們就這樣被他征服。人的一生都會遇到關口劫數,有些坎隻能你自己扛,別人無法分擔,而容若和倉央偏偏終其一生都沒闖過情關,邁過情坎。容若出生貴胄,通經史、工書法、擅丹青、精騎射,其父是康熙朝權傾一時的首輔之臣,他自己也常伴康熙左右(如果康熙不喜歡他,他早哪涼快哪呆著去了),他起點之高、自身條件之好常人實在無法比擬,可這樣優秀的大才子最終也就是一等侍衛,讓世人記住他的不是他的家世、他的地位、他的功名,我們為什麼愛他?他的清麗小詞有的如夏日午後的股股清涼之風輕拂臉頰,說不出的舒服愜意;有的如冬雪過後枝頭凝冰寒梅,明明冷得蝕骨,細品之下卻有暗香浮動。
有同學說到倉央的作品,因為我們大多不懂藏文,很難讀懂他的原作,我們所看到的隻是譯文,可能在翻譯的過程中有所美化,為什麼不能是倉央的原作更驚豔呢?泰戈爾的作品舉世無雙,我們也隻能看譯文,很多處譯文也不能表達出原作的美麗,可這不影響我們對泰戈爾作品的喜愛,倉央的作品對喜愛他的人而言也是這個道理。就算那些《見與不見》、《問佛》不是他的作品又如何,我們因為托名贗品結識這個謎一樣的男子,知道了世間有倉央嘉措這個不愛權位愛美人的可愛佛爺,也是緣分!如果給他機會選擇,誰能斷定他做不了中國的溫莎公爵呢?可惜曆史沒有給他任何選擇權,非但不給他任何選擇還殘酷的將他推進可怕的政治旋渦。秀才遇上兵,後果最多是有理說不清,文人卷入政治,後果往往是付出生命的代價。閱讀他們的作品,最好是在能沐浴滿天星光,枕一輪明月的房間,席上隻擺上兩本書,一本是容若,一本是倉央,交替著來讀,你會發現自己在和兩個靈魂對話,你會發現他們從未走遠。一萬個人心中有一萬個哈姆雷特,一萬個人心中自然也有一萬個納蘭容若和一萬個倉央嘉措。在我心中,他倆是性格迥異的人,盡管開始有著頗為相似的愛情經曆,盡管都以情和情詩情詞聞名於後世,不知道大家心中的容若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傷感到讓人不忍再傷害他;不知道大家心中的倉央是怎麼樣一個人,他純真到讓人不忍拒絕他。一個是風一樣不留痕跡卻已拂動我心之人,一個是謎一樣讓人癡迷不知如何解讀之人。
納蘭公子曆史資料翔實,可以說是給了我們一個正麵,而倉央至今給我們看到的也隻是一個神秘的側影。其實我們不必再糾結於《見與不見》是不是倉央的,套一段!是與不是倉央就在那裏不言不語看與不看《見與不見》就在那裏不多不少倉央寫沒寫這首詩,他都是個傳奇,《見與不見》是不是倉央寫的,它都是首好詩,不妨礙大家對二者的喜愛和欣賞,真的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爭論不止!“在那東方高高的山頂,升起一輪皎潔的月亮,瑪吉阿米美麗而醉人的容顏,時時蕩漾在我的心房”,這歌裏訴說著倉央的愛情。如果他沒有過任何愛情經曆,沒有過任何心儀的女性,我無法相信他能寫出那些驚心動魄的句子,他也不必在如何才能“不負如來不負卿”之中苦苦煎熬,陷自己於無法進退的兩難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