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花魔(1 / 2)

阿芙的葬禮辦的十分隆重,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沈長山專門將府裏的荷花池裏的花盡數除去,全部換為了芙蓉。

滿池的白淨,就似初見她的那一天,連天氣的相似都不差半分。

阿芙被他置於了水麵正中,青玉製成的棺柩托著她孱弱的身子,就那麼靜靜地浮在池子中央,沈長山為她換了身南疆的衣裳。

那是件通體墨黑色的小褂子,南疆人的習俗,意喻美好與幸福,婆婆曾經同他說過,黑色在中原也許就意味著黑暗,汙穢,邪惡,可是在南疆人的眼裏,那卻是最純粹的顏色。

有家仆遞了火折子給沈長山,他的眼睛已經再流不出半滴淚水來了,那些淚,似乎在昨夜就已經哭幹殆盡。

他就那麼抱著阿芙的屍體,一天一夜,不曾放開過。

哪怕那具身體已經冰冷,他卻始終覺得還有那麼一絲溫度殘留,說到底,也不過是奢望罷了。

他看著池子中的阿芙,腦海中浮現出她說過的話來。

“為情而生,為愛而亡。”

那是多麼慘烈的誓言,她現在做到了,可是徒留自己一個人活在在清冷的世界裏,還有什麼意思?

他閉上雙眸,沉沉搖了搖頭,一片黑暗中似是看到了無盡的流光,那裏有無數滄桑的浮影,湊近一看,才發現,那竟是自己。

沈長山深深吸了口氣,再睜眸時,卻是家仆站在他身側,悄聲道:“主子,夫人找到了。”

他的眉頭深深蹙了起來,吸一口氣入鼻,卻是那樣的苦,那樣澀,仿佛流毒無無窮的傷懷直逼到心裏。

他知道,阿芙的死,皆是因為範晴,而找了一日,都沒能找到那個女人,他以為,她是畏罪潛逃了。

正欲開口,又聽見家仆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夫人的屍首是在主屋後邊的池塘裏發現的。”

他深眸微睞,死了?也好。

他抬手將手中的火折子朝池子中央拋去,恰好落在阿芙的身側,瞬間燃起熊熊大火,那是因為之前親自在她身上塗滿了燃料。

阿芙,既然你不願意活在這淒苦的人世間,那我便隨你去吧。

火勢越發大,沈長山活到現在才明白,原來芙蓉浴火的模樣竟是這般壯烈,淒厲。

那樣嗎,明媚的色彩,就如同阿芙的笑容一樣,唯一的區別便是,一個暖心,一個灼心。

他表情淡漠地看著麵前已經燒空的池子,那具棺柩也已經沉入池底,水麵又恢複了一片平靜,隻是,世間,再無阿芙。

家仆適時地問道:“主子,夫人的屍首要如何處理?”

沈長山冷冷一笑, 那個笑容似寒冰,直看的家仆渾身一顫,“丟入亂葬崗。”

說罷便不顧他人驚詫的目光,緩緩離去了。

阿芙的魂魄就那麼一直站在沈長山的身邊,從未離開過。

她溫柔凝視他,想要伸手去碰一碰,卻是徒勞。

“長山。”她隻能低低一喚,沈長山止住了步子,愣了半晌,方自嘲地笑了,“嗬,阿芙,你走了,我卻總覺得你還在我身邊。”

她再欲往前去,卻是被一雙手給牢牢拉住了,她愕然轉首,滿目的驚怒,“你放開。”

那是個似男非女的人,遍身的紫色,連那肌膚也是隱隱透著些紫光,妖孽至極的模樣,充滿了魅惑感。

漆黑的眸子定定望向阿芙,微微顧盼,已是顛倒眾生之像。

她走上前來,雙手緩緩纏繞上阿芙的胸膛,高出她一個頭的身子,就那麼毫不顧忌地貼上她的後背。

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後,曖昧不已。

阿芙嫌惡地去掙脫,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隻得怒道:“你放開我!我要去找長山,你放開我!”

他的薄唇緩緩滑過阿芙的麵頰,笑道:“找什麼找,你已經死了,一個死人而已,竟還奢望著去見活著的人,可笑啊,可笑。”

他的聲音很是空靈,就似從遠古之地傳來的一般,阿芙眉頭深蹙,“你是男是女!你到底是什麼人,我沒有死,你胡說!”

那人微微張開雙唇,含上了阿芙嫩白的耳垂,輕輕伸出舌頭挑逗她,低低道:“我是男的,是花魔,小丫頭,你的味道可真好。”

阿芙被他的動作弄的羞憤難耐,整張臉漲的通紅,恨聲道:“你快停下!別動我!”

紫辛的雙手緩緩撫上了她的胸口,用力一握,口中還連連發出“嘖嘖”的聲響,阿芙從未被人這麼羞辱過,此刻隻得將雙眸緊緊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