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後,阿梅說我幹盡了缺德的事情,昧良心的。我想也許是吧,可是我也是出於無奈,也無法預知,我不是有意想傷害誰。
哎,誰知道誰對誰錯?
兩個女人的世界,如此相處一室,真是哪有安寧的日子啊?怎能不惡心相向,心懷鬼胎?
阿梅晚上問我,“你這樣,我怎麼辦?”
我說“你織地毯啊?”
“我就織地毯?”我沒有聽出阿梅話語中的弦外之音。
阿梅說我把她教會了你不要我了?我嫁給誰?
哦,這倒是個問題。我沒有想到那麼多。可見男人是多麼愚蠢,而女兒是多麼實在和富於遠近。
小三子和我私下講,她老公長得醜,即使她在這裏呆不長,也會時不時地來看我,她想和我有個孩子。她款款深情地看著我,說著這些的。
我寫到這裏,現在想小三子最後一次還請我向她家裏寫過一封信,小三子的心思是不是想把她老家的地址告訴我,讓我記得,或者將來會去找她?
可是直到現在,我還是會想起小三子的,但是我早忘記了她的地址。小三子,一個膽大妄為的小丫頭,機靈得幾乎處處殺機四伏,白刃生情。
相隔多年,阿梅在經曆了一些事情之後,還主動向我提起過小三子。說小三子現在不知道哪裏去了?人與人之間有時候會發生一些事情,也是無法預知的,在所難免。我想阿梅是已經認同了,並且多少有些悔恨和原諒小三子對她的傷害了。阿梅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這是她的私事;和我說起過,這是我出家之後,出去求戒時,她所發生的事情。
人生在世,得學會難得糊塗,隨緣過,有時候是不必太認真的。在家庭的框框裏,生活和工作。
阿梅是在萬般無奈的時候,去求助於我的父母。我父親來教小三子走的,說“他們兩人老不和。”
我對父親的言語感到有些傷害,也傷害了我;我看著小三子一臉的傷感。但是我想假如小三子還繼續來我家,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呢?
可能會有意外,老人們有時候看得到,能預感。所以當機立斷是對的。
阿梅後來說,是他家老公有意想讓我幫助繞著這個小丫頭做老婆;因為小三子老公醜,留不住老婆;小三子機靈。我倒是沒有想到這些,還有這些事情?
但是小三子後來還是來過幾趟,去我家前麵的我的哥哥家來轉轉。我去我哥家去看小三子的時候,小三子還罵我壞毛病還沒有改。那時候我已經出家了,正月底請年假回家探親的。
哎,真是一言難盡的傷感。人世間的事情,恩恩怨怨,理不清,理還亂。
我甚至以後,找我母親商量過,我說我帶小三子出去吧。我媽說不能,“惹花上床,家破人亡。”。我後來還是作罷。
但是,家裏,阿梅不放我罷休了。
經曆了這些事情,想想,人其實活著在這些煩惱顛倒中,昏頭昏腦,沒有意義的。家庭也難得和睦,愛情也不能忠貞專一,算個屁。最重要的還是身心清淨。
無可否認,我的心在小三子離開我之後,我還是沒有著落的,我無法放下小三子,這短暫的際遇。我覺得我活得如行屍走肉,身心無法諧和,我不願意過這樣的生活,自欺欺人。貌合神離,同床異夢,來形容我們家當時的感情世界是不為過的。
我也無法傷害阿梅,雖然在感情上阿梅已經不是我的重心之所在;但是小三子也讓我無法舍棄,而我也無法擁有。人其實就活在一座虛偽的城堡裏了,讓靈魂遊蕩,如孤魂野鬼。這樣的生活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