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抱我！”不到三歲的福惠像隻樹袋熊，爬上琴歌的膝蓋。
琴歌放下手裏的琵琶，抱他坐上膝頭。
深宮之中，一別經年，多虧有這個孩子，陪她度過很多寂寞時光。福惠長的很像年氏，間接的也像琴歌。每當她抱著福惠，都恍惚覺得自己仍然身在昭麒軒，懷裏是幼兒時的弘晙，身邊是她最愛的胤俄。
“額娘，唱個曲子，福惠愛聽。”就連這小人兒的話，都和她兒子小時候說的一樣。
琴歌看著福惠，不禁想起年氏。當年一見，年氏臨盆在即，孩子都取好了名字。如今，年氏的舊奴都已“不在”，打聽不到她是怎麼死的，但宮裏確實沒有叫“福沛”的阿哥，年氏很可能是難產，母子都沒保住。
這福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琴歌把他抱坐在暖炕上，自己坐上炕沿兒，抱過琵琶，想起一首弘暄、弘晙小時候愛聽的小曲兒，撥動細弦，輕聲吟唱：
“小鈴鐺小鈴鐺叮鈴鈴的響，飛進了高高的牆
姑娘啊姑娘啊甜甜的唱，飄進了他書房
大銅鼓大銅鼓轟隆隆的響，占的那雲飛揚
小夥啊小夥啊帥帥的靚，衝進了我心房
絲一樣的水呐，鐵一樣的山呐，哥哥哪裏俏姑娘
嬌滴滴的我啊，硬朗朗的你啊，天造地設是一雙”
“看來，你過的不錯嘛！”寶琳提著個竹籃邁步進來。
琴歌一回頭，見她正把奴婢們往出趕。琴歌心裏暗笑，寶琳來的次數多了，這些奴才也知道廉親王的福晉不好惹，竟比怕她這個正經主子更甚三分。
把籃子往炕桌上一放，寶琳毫不客氣，也坐在炕上。
琴歌趕緊喚來乳娘把八阿哥抱走，小心寶琳語出驚人，嚇著孩子。
“嗤！還是你命好，到哪都能撿到便宜兒子！”寶琳捧著茶杯，瞥她一眼。
每次來她來，不損上琴歌幾句是不舒坦的，琴歌隻笑笑，不敢言語。
“喏，給你常常鮮。”寶琳挑眉看了眼籃子。
琴歌伸手揭開竹簾，竟是一籃草莓。現在並不是草莓成熟的季節，而且，知道她喜歡吃草莓的，隻有他。
當年她為解饞，特意在王府裏建了暖棚，悉種莓果，晚上他就纏著自己，在她身上遍種“紅莓”。
“他現在也不錯，每天就侍弄那些花果，知道我今天來，非讓給你帶上一些。”寶琳忽視某人的紅眼，繼續說。
“他一切都好麼？可有人照料？您又是如何能見到他的？”琴歌急切的問。
“他一切都好，碧波一家跟在他身邊伺候，讓你不要掛念。一年多了，那邊也鬆懈些，再怎麼不濟，八爺也是個親王，門路還是有些的。”寶琳一一解答。
“可不會連累您和王爺吧？”琴歌擔心。
“哼，什麼連不連累的？看我們今日是親王，說不定來日就人頭落地呢！你是不知道我們這個親王，過的也不是人過的日子！”寶琳低低恨聲道。
皇上對胤禩的苛責，琴歌也略知道些，他們兄弟倆，必要鬥個你死我活才能罷休的，這是宿命。
“琴歌，那件事已經有些眉目了，你再忍耐些。”寶琳伏在琴歌耳邊小聲說。
琴歌驚訝的看著寶琳，她點點頭，琴歌激動的攥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