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烽火之間(3 / 3)

“五爺爺,您認為我這樣做對嗎?”小十九微微張開眼睛,瞥了一眼低著頭一派平靜站在那裏的老先生。真是搞不懂的老頭子。

“小老兒對您的計劃沒有置喙的權限,十九少爺覺得正確去做就可以了。”

“可是,如果我的計劃會引起主人的……懲罰或者憤怒呢?”

“十九少爺已經可以獨當一麵,可以為自己的所做作為擔負起責任了。”

這話什麼意思?小十九心裏有點不高興了。老頭子認為我一直都在玩遊戲過家家嗎?

“我當然會為自己的決定擔負起責任!”小十九有些負氣的道:“隻不過,我這樣做算是違背了主人的命令嗎?”

“主人並沒有明言要求少爺如何操作。”

五爺爺這話什麼意思?隱晦地再說我可以越權嗎?還是……有意要陷害我?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曲解了主人地命令。做出令主人感到不高興地事情。”小十九這樣說。

老五卻沒有說話。衣服不置可否地態度。

什麼叫做你沒有違背主人地命令?你這樣地作風已經是違背了主人地初衷!而且。你還對主人要求善待地尉遲小姐存在不善意地態度……

“好了。這事先不提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計策都已經想好了。現在說不執行似乎有點過不去。”小十九從老五地手中接過大浴巾包住身體。任由老五伺候他。“收拾一下。我們下去見見尉遲小姐。嘿嘿。我和她需要好好談談……”

——

一樓的大廳裏,君竹正在和剛剛進門的費盧茲躲在一邊談論著什麼。

“費盧茲,我有要緊的事問你。”就這樣一句話開頭,君竹就把費盧茲給拉走了。

“小姐,您有什麼要緊事?請講。”費盧茲和君竹走到一邊去之後,雷恩和四色就很識相的在他們不遠處站定,一副站崗放哨的架勢。

“你有沒有發現我的無極劍和乾坤袋?”君竹急忙問道,突然就發現這樣直接說名字可能費盧茲不知道,於是又解釋道:“就是一把很細的劍,還有一個比較古舊的小袋子,都是上了年份比較鼓古老的東西,你有沒有看見過?”

“哦,你是說這個嗎?”費盧茲倒是微微愣一下,接著就從身上摸出了那個小袋子和一把寒光似水的神兵利器。

君竹猛然間看到了失而複得的寶貝,興奮的神情立刻浮現在臉上,“沒想到真的在你那裏,太好了,謝謝你費盧茲。”君竹立刻從費盧茲的手中接過無極劍和乾坤袋,愛不釋手的左看看右看看,少頃之後,君繡一甩手,身手利落瀟灑的將無極劍收回腰間,又將乾坤袋係在腰帶上。因為乾坤袋很小,而無極劍十分的窄細,這兩樣東西戴在身上就和沒有東西一模一樣。

“小姐,那把劍看起來似乎很不錯,就是太細了,不像是很厲害的兵器啊。還有那個小袋子,看起來髒兮兮的,可一點都不像寶貝啊……”費盧茲可是不知道無極劍和乾坤袋的厲害,當然會發出如此的質疑。

君竹神秘的笑一笑,道:“這兩樣可是寶貝,不過呢,跟你一時半刻也解釋不清。這次東西能找回來,多虧了你,我在這裏多謝你了。改日回到陸地,我再好好的重謝於你。”東西找回來了,君竹自然開心,道起謝來也是十分的豪爽。

“小姐客氣了。”費盧茲不以為然道:“屬下本來就是小姐的人,屬下給小姐保管東西也是應該的,您太客氣了。”

“這份恩情我記下了,以後自然會歸還的。”君竹道:“我們來說說今天的事情,你們幾個有沒有商量過關於這個十九少爺的事情?還有這船上如何情形,你等有沒有去看過?”

“這船上看似鬆散,實則戒備森嚴。我等

看到沒有什麼人巡視,自然想去似乎看看,可沒想到T+多久就被人請了回去,看來這船上的人多數都隱藏在暗處,敵在暗,我在明,此事凶殘呢。”

“哦。”

“還有這船主似乎也不是個常人,先不說他今日的突然出現,還有神秘的來意,就說他把我們請上船,給我們安排房間,甚至連衣服都給我們準備好了,這可有點說不過去吧。”

“這倒是。”君繡一想到自個兒房間裏的那些各式各樣的華麗服飾,就覺得眉頭抽痛。這個十九少爺不按理出牌,做起事來看似亂七八糟,誰又知道他其中拐了多少的花花腸子呢。

“不管怎麼樣,待會兒我們一切小心,見機行事。”

“明白。”

“我們幾個就不要分散了,最好能一直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是。不過那四個手下要如何處理?”費盧茲說起和小布希等四個和君繡一起行事沉船的家夥。

“能保住他們的話,就留下好了。”君竹歎口氣道。他們幾個人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哪裏還有閑工夫去救別人。就算是空有一份心意,卻是苦於沒有那份能耐了。一切見機行事吧。

幾個人正說著話,一襲金色華服的小十九就抱著懶洋洋的黑色波斯貓,身後跟著老五一起下了樓梯來。

“尉遲小姐,幾位先生,小十九招待不周,幾位多多包涵。”小十九一邊說著,一邊對下人道:“你們這些人幹什麼吃的,竟然讓幾位貴客站著說話,拖出去給我重重責罰。”

“十九少爺,”君竹慢慢走出來道:“您太客氣了,並不是您的屬下沒有盡責,是我們幾個並沒有要求入座。就看在我的薄麵上,饒了這幾個屬下吧。”

“尉遲小姐真是慈悲之心,我代這幾個蠢材多謝尉遲小姐。”小十九裝模作樣的手段也不差。“你們這幾個蠢材還不趕快多謝尉遲小姐的救命之恩。”

一群屬下立刻湧上來鞠躬盡瘁,做足姿態,說盡好話,終於被主子開恩放走了。

“尉遲小姐,幾位先生,請入座。”

“多謝十九少爺。”

一行人紛紛入座,一些餐食和瓜果酒水就送了上來。

“十九少爺,今日多謝您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況且以我目前的處境來看的確寒酸的要命,請允許我暫且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聊表謝意。他日上岸之後,再重重酬謝。”

“尉遲小姐客氣了,這酒當飲。”小十九也不推辭,豪爽的飲了酒。

“十九少爺,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告知貴主人尊號?也好讓我知道到底是誰如此善心,還有如此能力,竟然可以預測今日之事,讓十九少爺得以拯救我等?”繞了一圈之後,君竹問出了自己就為關心的問題。

小十九訕笑一下道:“真是抱歉,尉遲小姐。

別家主人從來不在人世間走動,其名字世上幾乎無人得知。說起來小十九自己也覺得奇怪,我也不知道自家主人是如何認識尉遲小姐,更是如何預測到尉遲小姐有此一難的。雖然我也曾就此問題向我家主人詢問,隻可惜,主人並未作出任何回應,因此請尉遲小姐恕罪,小十九也無法回答您的問題。”

“十九少爺客氣了。不知道十九少爺可否告知貴主人仙鄉何處,他日君繡上岸收拾妥當之後,也好親自叨擾,以表謝意。”

“【海中海,無憂島】。”小十九報上了一個君竹等人從未聽說過的名號。

“不知道【海中海,無憂島】,在什麼地方?如何去的?”

“這個簡單。”小十九拿出一麵旗幟交給老五,再由老五交給君繡。“這是我們海上一族特有的聯絡方式,尉遲小姐如果想要去【海中海,無憂島】,隻要在海邊立起一直旗杆,將此旗幟高高掛起,我等接到訊息之後,一月之內定然回到立旗之處迎接尉遲小姐。”

“哦,原來是這樣。”這個海之一族特殊的聯絡方式真的很令人感到驚異。隻是,這個組織到底該叫什麼呢?海之一族嗎?

“來來來,不要光顧著說話,諸位請多多用餐,這些都是我們海之一族特有的美食,請盡情享用。”小十九十分熱情的招呼眾人用餐。

“五爺爺,也不要忘了給尉遲小姐的屬下送同樣的美食去,一切都要熱情招待。”

“是,十九少爺放心。”

“船上的客人都要好好招待,美食就是要跟大家分享,所有的人都不要忘記,好好招待。”小十九又吩咐一句,似乎有點重複的嫌疑。

“是,十九少爺放心。”老五依然是平靜無波的樣子,讓人看了還以為他是麵癱,臉上除了麵對君繡時微笑過一次之外,真是再無任何表情了。不過,說起來真是奇怪,他竟然對君繡微笑,這事要是讓小十九知道,他一定會感到驚異不已。因為,就連他都沒有看見過老五微笑,他一直都因為老五是無不會笑的,可是這樣一個對他都不會笑的人,竟然會對一個隻見過一次麵的外人微笑的話,這其中的含義又說明了什麼呢?

小十九的“多次善心提醒”讓老五做起事來盡職盡責的有些過分。小十九也太好客了點,一個勁兒的招待君竹等人多多吃東西,多多飲酒,一副明顯“我有不良企圖”的樣子。隻可惜,越是這樣明顯,偏偏就讓人越是覺得不那麼生疑。聰明人就是這點不好,人家沒有壞心思的時候,偏偏就要胡亂猜測,隨意提防。可是呢,人家明明把壞心思做到明麵上來,聰明人偏偏就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猜來猜去地,最後卻傻傻的去相信。這就是典型的聰明反被聰明誤。眼下,似乎就是這樣一場大戲正在緩緩拉開序幕。

君繡等人不是沒有懷疑過小十九的不良企圖,可是想來想去的確是想不到任何的理由讓他這樣為之,更何況人家還救人在先,熱情招待在後,一副善良人的樣子,想來想去最後也就隻好耐著性子多吃了點東西,多喝了點酒水。其結果也算是滿意,至少東西吃了之後,身體並沒有感到不適。酒水喝多了,也沒有覺得不舒服,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順利,沒有任何的不測。

“尉遲小姐請不要客氣,這個也嚐一嚐,相信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小十九又在熱情地招待君繡享用美食。

費盧茲等人更是被小十九用各色美酒招待了一個遍,幾個男人都喝得東倒西歪的,小十九卻一副完好無損的模樣。其酒量之好,當真是嚇了君繡一跳。

對於君繡。小十九還算是比較客氣。至少沒有像對付費盧茲等人似地那樣猛灌烈酒。而且君竹向來不善飲。也不喜歡飲酒。因此小十九也鮮少有機會對君竹敬酒。

兩個人言語來往。頗有點針鋒相對地樣子。兩個人都甚為聰明。機智聰慧。言辭犀利且胸有城府。說起話來。可以從天南扯到海北。從天上說到地下。言辭來往順暢無比。一點都不耽擱。

排行第五地老伯並沒有全程陪同小十九招待君繡等人。席間多次出去。也不知道都在鼓搗些什麼。每次回來都湊在小十九地耳邊嘀嘀咕咕地說半天悄悄話。然後又離開。如此重複幾次。就算是傻蛋也看出來有事了。而此時。君繡等人大都有喝大了地感覺。迷迷糊糊地。小十九很客氣地命人將他們送回房間。還親自送君竹回房。

君竹迷迷糊糊地回到房間。腦子越來越模糊。眼前一陣陣地發黑。最後竟然徹底失去了意識。今日就屬君竹吃東西吃地最少。她一直都在盡量少喝酒。四個人一起參加宴席。總要有一個人保持清醒意識。可是沒想到最後她也載了。

費盧茲和雷恩他們更是白搭。就連甚少喝酒地四色都被小十九以各種理由給灌了不少酒水。就更不要提費盧茲和雷恩了。三個男人都喝了不少。回房間機會就是被抬回去地。整個人都迷糊了。哪裏還有清醒意識。

小十九看著麵前地房門給關起來。笑了笑。一邊往回走一邊輕聲笑道:“五爺爺。您說。尉遲小姐還能保持多久地清醒?”

老五麵不改色,平靜異常的開口道:“照情況看,支持不了半刻鍾了。”

“嗬嗬,很好,其他人怎麼樣?”

“一切安排妥當。”

“那就準備實施吧。命人調轉船頭,立刻出發。”

“是。”

小十九慢慢的走著,身影漸漸隱藏於黑暗的陰影之中,悄然的桀桀笑聲,如同深夜裏夜鶯的瘋狂叫聲,“哈哈,該怎麼說呢,可憐的尉遲小姐,真是抱歉了,主人永遠都不會見到你

哈哈,神靈一般存在的主人,是不能被世俗的女子所他是我地主人,任何人不得染指……”

——

牙買提北城,這是一個地處沙漠深處的,僅有的一點點綠洲的一座不太大的人造城池。牙買提北城,聽說是有一個神秘人構造地沙漠中奢華而萎靡的瘋狂城池。隻有有錢,你就可以在牙買提北城得到你想要地任何東西。而牙買提北城最繁華,最奢華,最瘋狂,最令人著迷的就是瘋狂鬥獸場。

瘋狂鬥獸場,還有一個比較美麗地名字,叫做眾神之城。簡單的說,這其實就是一座奴隸鬥獸場。複雜地說,這是一座特別的,被另類包裝的奴隸競技場。

眾神之城,並不是普通人可以進去觀賞的。要進入眾神之城的人,一定要有一定的身份,普通的十分是不行的,這裏的管理人員會核實賓客的身份,並作出相應的等級分類。凡事可以進入眾神之城的人,都是裏麵的神靈,而這裏麵的規完全由神王指定。當然,這個神王的身份,很多人懷疑他就是建造牙買提北城的神秘人。隻是,牙買提北城已經存在了幾百年了,建造他的神秘人如果還沒死,那一定不是人。

牙買提北城除了有奴隸鬥獸場,還有瘋狂的奴隸買賣,奴隸交易場所。任何地方的奴隸,無論來源如何,無論身份如何,隻好進了牙買提北城,就再也不會被救走。就算是某個王族,或是貴族,被人搶掠到牙買提北城,就算有再多的人來救他們,隻好是進了牙買提北城,被當做奴隸買賣,就再也會被救走。

這就好像,如果你是一個王子,很不幸你被某人給逮住了,然後更不幸你被帶到了牙買提北城,更更不幸,你家人安排的救贖者來救你了。可是,一切都晚了。隻要你進入了牙買提北城,你的身份就不再是王子,隻好在牙買提北城被定義了奴隸身份,就算你是王子,也沒有人再承認。

牙買提北城是一個特殊的存在,甚至於連律例王法都鞭長莫及的地方。牙買提北城在沙漠深處,並不是每個組織都有能力深入沙漠,更不是每個組織都有能力建造神奇的牙買提北城。當然,更不是每個組織都有實力,可以抗擊一個國家的勢力。

由於牙買提北城的特殊存在,因此造成了很多神秘人物的失蹤。經常會有某某王族,某某將軍,某某神奇的人在牙買提北城被買賣。

他們隻好在牙買提北城被交易,那麼終生他們隻能屬於自己的主人。當然,某些大人物定然不甘心成為別人的奴隸,所以牙買提北城還有一個特殊的規矩。那就是凡是進入牙買提北城的奴隸,都有一次為自己贖身的機會。是個奴隸都想要脫去身上的奴隸標簽,所以這個規定引來了無數的奴隸,年年都像朝聖一般的湧向牙買提北城。他們隻好通過眾神之城的考驗,就可以投去奴隸標簽,成為一個正常人。

聽說,眾神之城的考驗十分特別,它不是僅有鬥獸或者武力考驗,聽說它有各種五花八門的稀奇考驗,甚至於一百個人之中就會出現一百種考驗方式,其涵蓋的方方麵麵擴及整個世界也毫不誇張。

終歸一句話,牙買提北城是一個特殊的地方。他是一個叫做牙買提的家夥,在沙漠深處靠北的地方建造的神秘城池。

從大海到沙漠,小十九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還是走了十天。還好,十五天之後,他們到達了傳說中的牙買提北城。十五天以來,他們一路急性,雖然帶著很多“包袱”,但是卻一點都不影響小十九的好心情。眼見著牙買提北城終於到了,小十九更是開心的摸著黑色波斯貓的皮毛。

“終於到了,快一點,務必在三天之內達成交易,我的時間不多了,再不回去複命,主人會懷疑我的。”小十九笑眯眯的說著膽戰心驚的話語,心中的謹慎和臉上的輕鬆完全不對稱。

“是的,十九少爺。您放心,一切安排妥當,三天之內交易達成,我們就可以離開了。”老五的臉色依舊的平靜,簡直和麵癱沒什麼兩樣。

“那就盡快,交易結束之後,沒用的人,全部處理掉。”小十九麵色不改的說著砍人的命令,似乎一點都不為染血的雙手感到難受。

“是,十九少爺放心,回去的時候,絕對沒有任何尾巴。”

“那自然最好。好了,盡快準備行動,早點回去。”小十九麵對大沙漠突然露出一種兔死狐悲一般的淒涼情緒,歎息一般的發出一聲無意義的讚歎聲,搖搖頭,抱著黑色的波斯貓緩步離去。

老五的行動十分迅速,交易進行的出於意料的順利。為了解除不必要的麻煩,老五直接將手中打包的奴隸轉手,這樣不需自己親自早做買賣,就可以拿到相應報酬,而且時間也大大的提前了不少。

半天之後,交易結束,該殺人的人全部殺掉,老五和小十九逛了一圈牙買提北城,隨便買了一點東西之後,這一行來了數十人的隊伍臨行回去的時候,隻剩下老五和小十九兩個,啊,對了,還有一隻波斯貓。

——

不用管小十九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也不說他回去之後如何跟他的主子交代。他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一身輕鬆的離去。可是留下來的人,就難麼好過了。

小十九這個雜碎真的把君繡給害慘了。這次他害的還不僅僅是君繡一個人,除了君繡,一起被拖下水的還有費盧茲,雷恩,四色,甚至於還有阿雅提,賽德等人。小十九不虧啊,一個人也是賣,一群人也是賣,當然人多了肯定比人少了掙錢。

君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完全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之中。印象中,她應該還在參加小十九準備的晚宴,吃吃喝喝要回到房間休息。睜開眼睛,卻發現本該在大海上漂泊的人,突然看到了土黃色連綿不斷的沙漠。眼前亂七八糟的布條和木板隨意搭乘地看台,一張髒兮兮的毯子背著風吊起來,他們幾個人就依靠著毯子背著漫天黃沙灰塵坐著。

身上的衣服還是還一身,看到腰間的無極劍和乾坤袋還在,君竹稍稍安心了一些。可是,被緊緊綁住的手腳卻全然無力,軟綿綿的似乎不像是自己的。身體沉木好像是車碾過一般的鈍痛不已,體內經脈竟然空無一絲內力,空蕩蕩比起凡人都不如。

身邊沒有費盧茲。也沒有雷恩。四色也不見了。沒有熟人。倒是有一個看起來見過一麵地女人擋在她身邊地不遠處。模樣幹瘦。麵容淒涼。眼窩深陷。灰暗無神。

自己四下看看。四周有幾個和自己類似地女人。膚色有些和自己地一樣。有些像是白種人。白地嚇人。有些確實渾身黝黑。和黑炭頭似地。加上她。君繡數了數。這個台子上有六個女人。手腳都被綁著。年紀看起來都不大。隔壁地台子上似乎有很多男人。各式各樣地。各種膚色地。隻可惜。以她目前所處地角度來看。無法扭身看到隔壁台子裏麵地人。不然真地可以找一找費盧茲等人地身影。

台子下麵是類似市集一樣地街道。因為特冷地清晨。沙漠裏地早晨都是冷得可怕。君竹就是被凍醒地。大約是因為比較冷。街上幾乎沒有人。隻有幾個看起來比較強壯。高高大大地黑種女人圍著一叢暖烘烘地篝火坐著。偶爾她們起來圍著台子走一走。轉幾圈。像是保鏢一類地人物。

君繡也發現這附近也有其他幾個台子。上麵也有不少人。那些人要比她淒慘多了。衣不蔽體地裸露在蒼天沙礫之間。沐浴著冰冷晨露身子瑟瑟發抖。幾個人相擁著抱在起來互相取暖。可憐地手腕腳腕還都係著鐵鏈。

沙漠地四周地荒涼地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除了漫天隨風而起地沙粒。就是偶爾隨風搖擺地矮小植被。這個地方像個小村落。幾間簡陋地土坯房子。一叢叢席地而起地各色帳篷。多地數不清地駱駝。還有一些馬匹隨處拴在雜亂立起地木樁子上。這個地方還真是簡陋地可以。

君竹對自己目前地處境感動十分地擔心。她現在已經沒有了猜測過程地心思。就是不用猜測也能知道。造成自己目前處境地那個家夥八成就是那個混蛋十九少爺。

雖然不知道那個家夥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算了,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晚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要如何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生存下來,然後找到自己的夥伴,回到京都去,尋找道遠哥哥。

這裏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呢?君竹真是對此一無所知。

——

費盧茲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生了重

,難以清醒。好不容易睜開酸澀的雙眼,眼前一片:紮了想要坐起來,才發現自個兒的手腳都被綁住了。看了身邊的家夥,四色和雷恩都在,這兩個家夥似乎還在呼呼大睡。

費盧茲動了動身體,四下看了看,眼睛就愣住了。這裏是哪裏啊?高大的,簡陋的房屋黑乎乎的,屋裏僅有的一點光亮是從那個簡陋的窗子裏照射進來的。室內的空氣混濁的令人呼吸困難,刺鼻的異味充斥在房間在每一寸角落。房子似乎是土坯的,如同牢房一般的結實潮濕,空無一物。

屋子裏還有其他人,費盧茲能從這些人的衣服和膚色上麵簡單辨認出他們有些是波斯帝國人,阿拉米人,有些是腓尼基人,還有些是馬薩蓋特人,他們的手腳都係著鐵鏈,枯瘦的不算強壯的上身著,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數不清的傷痕印記,腰間圍著一塊簡單的布片,裸漏在外的正麵胸膛上,似乎刻畫著一個神秘的印記。那個印記就好像是刻畫在身上了似的,真實的如同生長在上麵一樣,恐怖的縱橫交錯著。

這服飾……似乎是……

費盧茲的腦海裏浮現出一些旅行者帶來的傳說。聽說,有一些人是沒有資格穿衣服的,聽說有一些男人並不像波斯男人一樣穿袍子,出門還要蒙麵紗。聽說那些人延續著古羅馬的一些風俗,聽說那些人沒有自由,沒有生存的權利。還聽說,他們的身份似乎是奴隸,但是他們有一種更加……嗯,勇猛一點的稱謂,叫做角鬥士。

傳聞,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做古羅馬的地方。那裏有一個勇士叫做凱撒,聽說在是一位十分勇猛的角鬥士。他建立一座傳說中角鬥士競技場,當時很多的男人都去角鬥士訓練場學習,以成為一個角鬥士為榮。在凱撒的凱旋大典上,舉行了十分隆重的角鬥競技。那時候,角鬥士是勇士的代名詞。

在長年流浪各地的旅行者之中有一個傳言,他們說有一個地方,似乎名字叫做牙買提北城。聽說在哪裏有一個神聖的角鬥士競技場。雖然在波斯帝國境內也有很多的奴隸鬥獸場,但是那些鬥獸場和這個角鬥士競技場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

而此時,費盧茲在看到那些人胸口的印記時,不由的想起來那個傳說和流浪者的話。那個兩柄劍交織在一起印記,還有著橄欖葉裝飾的花紋,似乎透著一股特別的情緒交織。

“嗯……”雷恩輕哼一聲,似乎正在慢慢的清醒過來。費盧茲搖搖了他,又踢了四色一腳,將這兩個家夥一起弄醒。

“幹什麼?這裏是哪裏?”兩個人睜開眼睛,四處看看茫然的發問。

“我也不清楚,我們似乎和君繡分開了,這個地方開起來和監獄一樣。”費盧茲沒好氣的說著,語氣裏透著一股沉重的無力感。

真是天殺了的倒黴透了。明明印象裏似乎還在大口喝酒的,怎麼一張開眼睛就到了這麼個鬼地方。

“我們不是在大海上嗎?”雷恩四下看看,就已經發現這裏絕對不是大海之上的房間。

四色在地上和牆壁上摸了摸,道:“地麵鋪了石板,牆壁很厚,內層是石塊,外麵有一層比較濕潤的沙土。”

“這裏是沙地?”雷恩也去摸索牆壁了。果然沙沙的,有些濕。

“這裏應該是沙漠深處。”費盧茲道:“內陸一般都是山城。在綠洲比較大的地方,建築物都是土坯的。隻有在沙漠,綠洲稀少,或是邊緣的地方,才會有這樣奇怪的建築。”

“你很厲害,還可以從建築看出地理位置來。”雷恩戚戚焉的說著,聽不出語氣好還是壞來。“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

“還能為什麼,大約是那個十九少爺幹的。”費盧茲沒好的說著。

“不知道君竹小姐現在在哪裏,情況好不好?”四色倒是突然冒出一句。

“我們都不知道在哪裏。不過,這裏應該還是波斯境內,隻要是在波斯,君竹的處境就該比我們好一些。”雷恩道。是啊,總的來說,君竹是女人,隻要是沒有離開波斯帝國她的待遇總是要好一些,占有優勢的。

費盧茲倒是擔心的不行,不過此刻也隻能按照雷恩所說的來寬慰自己。怎麼說君繡也是女子,他們應該不會太為難她的。

“那個混蛋十九少爺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會將君竹帶走吧?”費盧茲想一想,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其實君竹的處境可能要比費盧茲想象的還要可憐一些。費盧茲的猜測都是依照自己的方式和一些習慣性的思維做出的判斷。但是,他不知道,這是牙買提北城,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波斯帝國。

在牙買提北城,女人並不一定存在優勢。甚至於,某些女人不但沒有便利,反而會變的處境更加淒慘。誰讓這裏是牙買提北城,是一個完全和現實中不一樣的詭異世界。

費盧茲和雷恩幾個人說話的功夫,外麵的天色漸漸明朗起來,不斷的開始有沉重的聲音傳來。

這個時候,房間裏的幾個男子之中,開始有人清醒過來。

個清醒過來的男子名字叫做卡魯,是阿拉米人的戰俘。卡魯是一個年近四十歲的中年人,本來以他的年紀是很難在殘酷的角鬥士場幸存下來的。不過,雖然他的體力開始下滑,但是他卻擁有一身神奇的武技,為他彌補了這個不足,這才讓他得以存活下來。不過,殘酷的競爭,還是給他的身體帶來了無數的損傷,這些舊傷在得不到很好的治療的情況下,日益惡化。卡魯自己都覺得,他可能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卡魯算是比較熱情的男人,大約是覺得自己活不久了,似乎想將自己的一些經驗分享開來,因此一來二去的,卡魯就會費盧茲等人聊的熟絡起來。

“這裏的情況大約就是這樣。一般都是戰俘,或是通過其他途徑專門送進來的奴隸,一般的平民還是很少有機會可以進來的。”卡魯苦澀的笑著道。

“原來都是戰俘。”雷恩喃喃念叨著。

“是啊。搏鬥競技就是要越激烈才越好看。那些貴族夫人老爺們就是喜歡看殘酷地競爭。平民因為缺乏戰意。所以在這一方麵無法和戰士相比。所以戰俘比較多。”卡魯解釋著。

聽著卡魯絮絮叨叨地介紹。費盧茲和雷恩等也漸漸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們目前所在地這個地方。果然是傳說中地那個角鬥士競技場。也就是被稱為眾神之城地地方。這個地方非常地龐大。裏麵關押了非常非常多地奴隸和戰俘。這裏關押地三分之二都是從各個戰場上被俘獲地戰俘。不知道是通過什麼途徑賣到這裏來地。剩下地三分之一。就是特別挑選買來地奴隸。一般都是比較強壯地。看起來比較威猛有力氣地奴隸才會被買來。所以這些買來地三分之一地奴隸大都是看起來必將強壯地男人。而那些戰俘。因為是一批一批地大量購買。所以裏麵也會經常出現像卡魯這樣年過四十地老男人或是一些偷偷夾帶在裏麵地老弱病殘。

不過。那些弱小地人是很難在這個殘酷地地方生存下去地。他們往往是率先被殘忍殺害或者被野獸撕裂吃掉地一族。角鬥士競技場地死亡率自然是出奇地高。很少有人能一直活著。當然。經營角鬥士競技場地主人也會專門去尋找一些比較特別地厲害地家夥來充當台柱。台柱地出場費自然是比較高地。很多貴族夫人老爺都喜歡看台柱們地表演。用他們地話來說。那真是力與美地完美表現。

聽卡魯說。目前角鬥士競技場有一個叫巴薩地奴隸是一個非常厲害地家夥。巴薩似乎是一個為了爭取自己自由身份而來到牙買提北城地奴隸。他是從原來地主人那裏一路逃亡到牙買提北城地。後來在沙漠裏流亡。半死不活地時候被角鬥士競技場地主人給買了下來。

原來隻是一時好玩買下巴薩地角鬥士競技場地主人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淘到一個寶貝。巴薩後來地表現出乎了所有人地意料。迄今為止他已經參加了幾百場戰鬥。近些年地戰鬥更是次次勝利。他在貴族之間傳播開了名聲。很多人專門為了看他地比賽而花大價錢買位置。

隨著巴薩的日益成功,聽說他開始跟角鬥士競技場的主人談話,希望可以參加奴隸自由自身的測試,這件事情在所有的角鬥士中傳的沸沸揚揚,至於結果到底怎麼樣了,現在還沒有消息。不過目前有很多人都在觀望,他們似乎也在等待著這樣或者那樣的一個結果,說不定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場類似的大暴動。

費盧茲和卡魯說話的功夫,其他幾個人也醒了過來。這個房間原來有五個人,再加上後來的

等三人,現在已經八個人了。聽說這樣八個人的房的,還有很多十幾或者二十幾個人在一個房間的,裏麵很多人生病,互相傳染,那些人都活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死去。不過也有待遇不一樣的角鬥士。例如巴薩,他就是自己一個人一個房間。這些待遇也都是根據自己的能力和戰績來劃分的,無論什麼時候強者總是和普通人不一樣。隻是,強者真是太少了,普通的家夥遍地都是。

房間裏除了卡魯之外的四個男人也是來自各個不同國家的戰俘,看起來戰俘真的很多。卡魯也會問費盧茲等人是怎麼到這裏來的?當他們得知費盧茲和雷恩和四色不是戰俘的時候,臉上露出特別的表情。

費盧茲並沒有說明自己是從那裏來的,隻是說他們三個是遇險的波斯人,出門的時候被人劫持,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裏了。

凡事聽說過波斯傳統的人都知道波斯很少有男子出門做事,所以卡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詢問費盧茲,他們是不是嫁人了?

對於此事費盧茲回答起來也有些難為情。再怎麼說他和雷恩等人也是男人,隻是因為自己是波斯人就要比其他國家的男人感到處境弱勢,都會覺得男人的自尊受到挑戰的。不過,為了不必要的麻煩,費盧茲和四色等人打一個眼色之後,紛紛稱自己已經結婚了。

畢竟牙買提北城是屬於波斯帝國的產業,他們身為波斯人,如果有妻主的話,在被人眼中總會顧及一些。畢竟也有一些大人物會想方設法找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也包括人,或者奴隸。

這個世上不存在絕對的事情。隻好付得起相應的代價,無論什麼都是可以買賣的。商品可以,人可以,甚至連生命都可以。

天似乎大亮了,這個時候開始傳來侍衛來回巡邏的聲音。身為可憐的角鬥士早上是沒有飯吃的。貴族的夫人老爺們不可能起床這麼早,所以一般的角鬥競技都安排在下午。想要吃飯,可以,去參加角鬥比賽就行,勝了,就有東西吃,輸了,你就是野獸的食物。生命就是如此簡單。上午,你還活著,下午,你就葬身獅腹。

晚上的時候,結束了一切比賽之後,所有的角鬥士沒有參加決鬥的家夥們可以獲得一點點的食物,來維持基本的生存。身為經營角鬥士競技場的主人,是不會讓他的商品沒有價值的死去的。

卡魯還說,如果在決鬥中受傷,還有在生活中生病,運氣好的話,挺一挺過去了,運氣不好,就隻好向上帝去報到了。

角鬥士的競技有很多種方式,最出名的自然就是鬥獸。就是勇猛的角鬥士執著長毛和盾牌與饑餓的凶猛野獸搏命。一般角鬥士的武器都是質量不咋地的殘次品,這當然是角鬥士競技場故意安排的,是為了安排給那個貴族夫人老爺們看的,他們要的就是這份激動和危險。

打著打著,武器都完蛋了,自然就要空手相搏。凶猛的野獸和赤手空拳的奴隸相互撕咬,任由鮮血飛濺,越是打得激烈那些貴族們越是看得開心。這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決鬥方式,反正最終結果,不是奴隸被野獸吃掉,就是野獸被隸殺掉,僅此兩種結果,選擇其一而已。同歸於盡的方式很少出現,但是也是有的。那樣的決鬥場麵是所有的貴族們最愛看的,但是也是最少出現的。命,隻有一次,同歸於盡了,自然就沒了。好的東西,就是少了,才看的精彩。那些心腸冰冷的貴族們,就是喜歡以此為樂。

聽得越多,知道的越多,費盧茲和雷恩就為此感到越來越難以接受。

他們不是戰俘,更不是奴隸。甚至於他們連平民都不是。他們每一個的出身都異常的高貴,他們才是真正的貴族。可憐的他們這些真正的貴族竟然淪落到奴隸都不如的地步,讓他們拚命表演給那些愚蠢的低等貴族們觀看?!那簡直比殺了他們還要悲慘。

簡直太可惡了!費盧茲握緊了拳頭狠狠的捶打著牆壁。該死的!那個混蛋十九少爺害苦了他們了!不行,他們不能呆在這樣的地方!他們要逃出去,要回家,要回到京都,回到皇城去。離開這個該死的沙漠,離開這個該死的牙買提北城,離開這個混蛋眾神之城的角鬥士競技場,離開這個可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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