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原來……他還關心著我……
“好了，快趁熱喝吧。”
我端起碗，一口氣喝光。說熱還真熱，我的舌頭恐怕都要給燙出泡來了。師兄輕笑：“叫你趁熱喝，不是叫你一口氣喝光——”說著，屈起手指替我揩了揩嘴角。
我立刻後仰半尺。師兄的手來不及收回去，懸在半空。
然而我忍不住舔了舔嘴角，他剛剛擦過的地方。
喝下去的明明是一碗白粥，卻餘味無窮。米飯的香味中，似乎還有別的香氣……
師兄收回手，仍舊端端正正地坐著，半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我沒話找話：“謝謝師兄。師兄，天色不早了……”
他微笑著打斷：“你就沒別的話要跟我說麼？”
嗯？
他知道我要說什麼？
或者……他想聽我說什麼？
我擠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笑容：“明天再說吧。”
他搖搖手指，說：“不用等那麼久。你很快就會有很多話要說了。”臉上的表情卻是我沒見過的。怎麼形容呢……心懷鬼胎？老謀深算？咳咳，用這樣的詞來形容師兄……我反省。
總之，就是有點不對勁！
天氣也開始不對勁了。為什麼好好的突然就變熱了？
然後，我突然變得很渴。
師兄還在氣定神閑地看著我：“想說了？”
我忍不住了：“好渴……我想喝水……”
師兄點頭：“對，這個你還是說得出來的。”說著拿起茶杯就要倒茶，我連忙搶過來：“不勞師兄了，我自己來！”
慌忙中碰到了師兄的手指。師兄他……好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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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我什麼都招——
我幾乎是哭著地喊出來：“師兄……我對不起你……我錯了……”
師兄嗯了一聲，似乎很滿意：“還有呢？”
“我……我都是因為不高興你和別人在一起！”
“嗯。還有？”
“我們回終南山去吧，不要再理這些人了……”
“嗯。”
“師兄……”
“嗯。”
“我喜歡你……”
“嗯。”
“師兄……”
“嗯。”
“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嗯。”
嗯？
他的意思是“知道了”還是“好”？
可是……可是他的手在幹什麼？！
呼，好涼快……
忍不住把整個人都貼到他身上。
他的聲音就在耳邊：“我從來都沒有怪罪過你，隻是希望你明白，有些事情，還是先商量過的好……”
……
……
我睜開眼睛，用力掐了一下自己。
好痛！不是做夢！
天……
天啊……
天啊天啊天啊……
身邊的人翻了個身，隱約哼了一聲。
我大腦一片空白。
算了，還是，還是先溜了吧……
正想鑽出被窩，師兄的手臂就搭到了我腰上：“再睡會兒。”
“哦。”
看來是沒有被扔出去的危險了。想問問他現在覺得怎樣，怎麼都問不出口……
師兄的聲音很輕，很柔，語速很慢……像是夢中的囈語，卻又異常清晰。
他說：“等答應段皇爺的事情一完，咱們就回終南山去，再也不出來了，怎樣？”
我再狠狠掐一下自己。
“啊——”
後來，師兄堅持說，我那一聲“啊”是表示反對。所以，回終南山的事情以後再說。
我再笨也該想得到，他不過是做個尊重我的意見的樣子罷了。所以我沒有辯解，跟著他繼續遊蕩。
反正，回不回終南山其實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們從此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