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長出了一口氣:“你們都走吧,我在這兒守著。”小小年紀的他,決定替兄弟擔了。反正母親改嫁,後爹對他從來沒有過什麼好臉色。他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多餘的一個。沒人會在乎的。
凡星搖搖頭:“不行,張洋不認識你,卻認得我。即使你替我擔了,張洋和他的三個夥伴也會把我供出去的。你們走吧,我留這兒。晨;替我照顧爸爸。”他雖然身子弱,卻不是個性格懦弱的人。自己的錯,自己擔。唯一放心不下的,又讓父親落淚了……
張晨知他說的有理:“放心,你爹就是我爹!”兩人的拳頭一對,生死之交。
果不其然,過了幾個時辰,張洋逃跑離開三個小夥伴帶著家長和張洋的父親校董張黃石出現在小土坡。看著陷阱內血淋漓幾乎失血過多暈厥過去的張洋,趕緊撥打了120還有110。與此同時,張晨也帶著凡星的父親凡任趕了過來。
看著兒子犯的錯,凡任的情緒幾乎崩潰。嘴裏一直叨咕著:“造孽啊造孽……”絕望的眼神看不到一點希望。原本就矮小的身子變得佝僂起來,兩行熱淚不斷湧下,心力交瘁!
“爸爸,對不起……”凡星隻說出了五個字,又一次讓父親失望了。
警察和救護車同時趕到。醫生初步診斷;張洋失血過多,右小腿骨折,同時輕微腦震蕩。需要緊急送醫院進行觀察。
兒子犯了錯,在凡任的意識裏,可以子債父償。他先跪警察,懇求帶上警車的是自己。見警察不理,他又轉跪張黃石,卻被後者暴怒的一拳擊倒在地。就這樣,他趴在地上像條狗一樣四處懇求,希望可以饒恕兒子這一回。
看著父親,凡星沒有流淚,他流的是心頭的血!他被警察帶上了車,經過凡任身旁時,依舊隻有五個字:“爸爸,對不起……”
少年法庭,是專門處理16歲以下少年犯或兒童犯的法庭。除了殺人罪外,如果犯案者為16歲以下的少年或兒童案件都會交由少年法庭審理。少年法庭被稱為兒童法庭。凡星年滿十四不到十五,符合條件。
庭審那天,法官說的什麼,律師問了什麼,凡星一句也沒聽清。他隻感覺整個天空灰蒙蒙的,心情也是極度壓抑。稀裏糊塗的就被判了兩年的監禁,進東方市少管所服刑。
那天凡星的父親凡任沒參加庭審,據說是沒找到地點,好不容易打聽到了地方,趕去的時候也閉庭了。他隻是在法庭外的台階上蹲了一天,不吃不喝整整的一天。而凡星的班主任莫曉曉參加了宣判,在她的懇求下,東方市中心中學保留了凡星的學籍,等他出來了可以繼續念書上學。
進了少管所,父親凡任看過幾回凡星,每回都是一大堆叮囑的話。然後送些皺巴巴的紙幣,讓他在裏邊好好照顧自己。每次聽父親的叮囑,凡星聽得格外認真,不再嫌棄了。他答應父親,等出去了,一定做個好人,不再讓父親擔心了。
凡星的好兄弟,張晨也來看過他一回,那是他服刑近一年的時候。
張晨說;那次事件後,他的後爹看他更不順眼了,動不動就拳腳相加。再後來,張晨後爹托關係找人送禮將他的身份證作了修改,加大了年齡,送他去當兵了。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倒也直接。
這一別兩人再見麵就得等幾年了,但兩人約定,會經常書信來往,做一輩子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