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今天帶錢了麼?”張洋領著小夥伴再次把凡星堵在了一條巷子裏。
凡星低著頭:“沒……沒……有……”他裝得很懦弱,眼裏散出一道不經意的精光。一定要讓張洋這小子付出代價。
張洋晃了晃拳頭:“你這是記吃不記打啊,說好的每天孝敬哥幾個五塊錢,你今天居然敢不帶!”兩千零二年,對於一個十四歲的孩子來說,五塊錢的零花錢不少了,對一個校內小混混來說買得起一包不錯的煙了。尤其是一個棚戶區的窮人孩子,那可是兩天的夥食。
凡星渾身哆嗦著,渾身發抖:“求求你們別打我,我今天真的忘帶了,我可以現在回家拿給你們。”他低頭乞求著,恨不能跪下。
張洋與小夥伴對望一眼,揉搓著凡星的頭發,順手一巴掌。“啪……讓哥幾個陪你回家拿錢也不是不可以,但不是五塊錢的事了,最起碼十塊,少一分我保證你會掉兩顆門牙!”冷冷的聲音在凡星的耳旁響起,帶著死亡的氣息。
凡星諾諾的像條可憐蟲答應道:“行行,隻要你們不打我。”
張洋嘚瑟著:“小子今天答應的很幹脆啊,這才乖,以後這樣會少吃很多苦頭的。走吧在前麵帶路。”壞笑滿麵,完全感覺不到危險的降臨。
凡星在前領路,向著昨天挖好的陷阱前進。
半個小時過去了,大熱的天張洋有些不耐煩了:“臭小子還有多遠?你不會是耍哥四個吧。”已經進入棚戶區,下等人的生活讓他嗤之以鼻。
凡星說道:“過了前麵這個土坡就到了。”土坡,昨天挖陷阱的地方。複仇的地方。
張洋罵罵咧咧的暗叫倒黴,為了十塊錢遭這罪,早知道這麼遠就再加十塊了。
凡星突然停住:“那兒就是我家了。”指著土坡下的一片棚戶區。
張洋看著那片平房:“真破爛,跟狗窩一樣。”
凡星冷笑重複道:“是啊跟狗窩一樣,總有一天我會把這一切改變!”後半句鏗鏘有力,這是他的願望。
張洋不以為然:“嘿嘿就你,做夢去吧。你這輩子也隻能做個哈巴狗。哈哈……”幾個小夥伴放聲大笑。
凡星冷哼一聲:“說不定,你一會連條狗都不如!”雙手猛地一用力,一推張洋。
張洋沒有防備,連退數步。正要開口罵,忽覺得腳下一沉,整個身子不受控製的下墜,掉進了早先挖好足有兩米深的陷阱裏。接著,土坡的四周湧出十幾個皮膚黝黑的孩子。
張洋帶來的三個小夥伴,哪見過這陣勢,丟下老大拔腿就跑。
“哎呦,哎呦我的腿!快來救我!”陷阱裏的張洋疼的直呼,卻沒人應他。抬頭看,陷阱口圍了一圈和他大小差不多的孩子。他恐懼了,預感到了大事不妙。而他認識的,其中一個是凡星正掂量著小半塊板磚冷冰冰的看著他。“星哥,放過我這一回,以後我不會找你事,跟你要錢了。”他轉變的倒挺快。
凡星熱血湧上頭,殺氣湧動,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以前天天被張洋欺負的一幕幕在腦子裏浮現,現在他隻有一個念頭;報仇!“晚了!”隻有兩個字,將他的怒火瞬間點燃,將磚頭毫不猶豫丟了進去。
“啊……”張洋再次慘叫,額頭上鮮血直流,恐懼至極的痛哭著。
“凡星夠了,夠了,你會弄死他的。”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張晨拉住又去拿板磚的凡星。他也有些害怕,事情鬧得太大了。畢竟,他們都隻是十四五歲的孩子。這麼血腥的畫麵,都是頭一次見到。
被張晨拉住的凡星開始冷靜,校服已被背上冷汗濕透。他清楚;今天闖下大禍了。“怎麼辦?”雖然也有些亂了陣腳,但冷毅的性格令他迅速冷卻,開始思考接下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