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還管什麼亂七八糟的,扔海裏!”
“...是。”
盛港
都說富貴不長命,這話大抵還帶了些酸溜溜的仇富意味,卻又常常應驗。
盛港當年跺一跺腳都要讓全盛港人仰馬翻的廖爺,風光一世,卻沒能善終。癌症這玩意,管你有錢沒錢,有權沒權,找上門的時候誰也躲不過去。
廖爺傲氣了一輩子,臨病重了也要堅決抵製西方醫學最新興的所謂化療——眾人都猜測他是不願意在儀器的維持下苟延殘喘,寧可就這麼一天一天硬撐著,任家人和手下們怎麼勸怎麼求都沒用。
總歸是治不好了,還不如走的幹脆一點。
廖家大少爺在病房門口跪了一天一夜,廖家家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二太太哭暈了過去,被廖爺一句聽著心煩,便強行讓人架回了家。
廖大家的四兄弟一輩子忠心耿耿,跪下來求,卻隻得了一句,
“我早該去了,這命本來就是偷來的,欠他的,早該還上了。”
廖爺臨走前,已經被病痛折磨地形如枯槁,再不見曾經的高大挺拔,卻氣勢仍在。
他對自己僅剩的大兒子說:“廖家交到你手裏,料你也保不住了。廖老三大概早就躍躍欲試想要回來,你若鬥不過他,就和你娘自己等死吧。”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惜廖建東這一輩子唯一的溫言善語,全都留給了夢中的幼子,那個至死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存在。
臨死前廖建東執意親手結束了廖四的命,“你同我一樣亦被他恨著,倒不如和我一同去了。”
廖四沒多掙紮求饒,他知道廖爺口中的那個“他”是誰,或許從前還不知道,可日子一天天過去,眼見得廖宅中原本欺辱過四少爺的下人主子們,死的死傷的傷,沒有一個能夠善終的,他早已經猜出來自己總要有這麼一天了。
廖建東做完全部事情,撒手人寰。
廖家大少爺為父親辦了場盛大的葬禮後,正式接管了廖家。他自己一時間當家做主,接管了那樣的大家業,不由生出了些飄飄然的意味,漸漸再不複曾經的頹唐。
二太太也苦盡甘來,抹幹眼淚,開始以廖家女主人的姿態出現在上流社會的社交場合,接受著太太小姐們的追捧奉承。一切都好像隨著廖家上一任家主的死而塵封。
直到廖家曾經的嫡三爺,廖正輝的三叔卷土重來,帶著自己幾十年來在國外積攢的勢力,打得人措手不及!
廖建東一輩子運籌帷幄,臨死前最後的交代都像預言那樣準——你若鬥不過你三叔,就和你娘等死吧。
一個是久居溫室的綿羊,身後站著隻諳於內宅爭鬥的母親,一個是蟄伏許久的惡狼,帶著自己的狼群氣勢洶洶而來,廖家,很快便要再次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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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建東於入定中驚醒,驚叫一聲,魂歸現實。臨死前那種倉皇無力和一直縈繞在心中的絕望仿佛還未散去,卻馬上被一個熟悉的聲音罵得煙消雲散。
“廖建東你找死不成?要發瘋滾出去發!”羅仙君被他一聲大叫從入定中驚醒,功法險些除了差錯,氣得一個烈焰決拍了過去。
廖建東不慌不忙掐起靈水訣滅了烈焰,有些抱歉地笑道:“四兒,是爸爸錯了,今晚我們修煉的時候爸爸不要你的靈力,就當是賠罪可好?”
言下之意,晚上的雙休他廖建東願意做免費鼎爐一次,予取予求。
“都說了你不是我爸爸,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羅塵冷哼一聲,對於對方送上的好處還算滿意,不再攻擊。
如今兩人都是築基期,修為不相上下,即便打起來了也不過是兩敗俱傷,不劃算。
我當然是知道咱們兩個沒有血緣關係,不然上輩子也不會改了命仍舊不得善終,不過沒有血緣關係更好...廖建東在心中默念著。
如今他自己也鬧不清楚那究竟是一個夢還是自己的前生,隻覺得醒來時能夠一眼看到羅塵真是老天眷顧,當即掏出原本留著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的某物遞過去,討好的意味不明顯,卻仍舊是那個作用。
“看,爸爸手下的礦中發現了這個。”
“都說了你不是我爸爸...”羅塵不滿的話隨著某顆品質絕佳的靈石展現在眼前後,立刻消散在喉嚨裏。
他拿起男人手心裏的靈石,左打量右打量,有些迫不及待地問:“產量有多少?”
廖建東見他喜歡,立刻十分溫柔地笑道:“目前已經有兩個礦區發現這種靈石了,產量足夠讓你滿意,我回頭將其中一個靈石礦過到你名下可好?”
“哼,你倒是大方。”羅仙君照例諷刺了他兩句,麵上的表情卻鬆了下來。
看,即便是對沉迷於修煉的四兒,隻要找對了方法,也是能夠討好的。
廖建東又從儲物袋裏掏出幾塊不同屬性的特殊靈石放在羅塵手心裏,微笑著看他擺弄,心中一片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