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2 / 2)

那麼的可愛,那麼的生機勃勃...可他究竟是誰呢...究竟是誰...

耳邊恍惚傳來一個聲音,“...弗洛伊德大師認為,這種夢乃是夢者心中‘概念的影像化’....廖先生頻繁夢見已故的親人,往往是潛意識希望親人複生的願望再現...是您內心深處太過悲傷,才會在夢境中臆造出一個親人的形象...並能與之交流,互動...”

狗屁!什麼心理學醫生?全都是狗屁!

羅塵怎麼可能是自己臆造的呢?他是那麼真真實實的存在著,住在自己的夢裏,陪伴了自己那麼久...怎麼會是臆造?

真是胡說八道!

廖建東冷笑著想,自己就不該相信那個隻會滿嘴“心理作用”的醫生說這些狗屁廢話!要不是他一時糊塗辦了葬禮,羅塵說不定這些年都還在夢裏陪著他,說不定還會原諒他這個狠心的父親,說不定他們還能走得更遠...

總有辦法的,總有辦法把失去的重新找回來...

“父親?”小心翼翼的詢問打斷了男人的思維。

廖正輝等了許久不見人說話,大著膽子抬起頭,就見父親陰沉著臉不知在想什麼,周身氣勢嚇人得很。隨即複又一副躊躇滿誌的樣子,滿是躍躍欲試,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廖正輝不由心中一緊,總覺得眼前這個父親,和從前不大一樣了,像是陷入了某種魔障之中,莫名讓人心慌。

廖建東被從找回小兒子的愉悅中打斷,不悅地盯著大兒子,見他那畏縮的樣子,更是怒從心中起,從桌子上抓起一個文件夾摔了過去,

“看看你做的事情,賬目含糊不清,這些年東西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大少爺被父親嚇得哆嗦了一下,趕緊彎腰撿起文件夾,一句都不敢為自己辯駁,“是兒子做的不好,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好,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若是再做不好,趁早自己滾蛋不要做了,我廖家不出你這樣的廢物!”

這話說得就十分誅心了,大少爺為人中規中矩,又十分努力,雖然天分差了些,人卻是兢兢業業的。如今被父親批成廢物,不由臉色越發蒼白,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廖建東從來都不是個心疼兒子的慈父,見老大這麼一副弱不禁風的作態十分心煩,揮揮手讓他趕緊走,別在這裏礙眼。

大少爺虛弱地離開了。

“哼,你倒會自己找人撒氣,做你兒子還真是倒黴。”

耳邊仿佛又傳來少年的諷刺聲,廖建東聽了卻毫無生氣的意思,反而有些愉快道:“四兒,是你嗎?我就知道你還在爸爸身邊。爸爸想你了,來夢裏見見我好不好?”

書房是靜悄悄的,毫無回應...

倘若此時有人進來,就會發現盛港說一不二,威嚴冷淡的廖爺,正一臉溫柔地衝著半空自言自語,一眼看上去根本就是精神不正常了,樣子好不駭人!

廖建東得不到回應,也習以為常,站起身來走到書房後麵的保險櫃前輸了密碼,隨後從裏麵捧出一個黑色絲絨小盒子,跟捧著寶貝一樣十分珍視。

他走回辦公桌前坐下,打開盒子,用絲絹拖出一塊塊白的的小骨頭——多是關節碎骨之類的,白慘慘,上麵還零星印著些個小牙印。

廖建東一手托著碎骨,一手著了魔一樣反複撫摸著它們,神情溫柔迷醉,“別急,我的四兒,我們很快就能見麵了。”

廖家大宅的地下刑堂裏,被吊在牆上的宓槐咳了一口血,瘦骨嶙峋的臉上滿是麻木絕望。

眼看著那個男人走進來,他咧咧嘴角,虛弱地說道:“廖爺,看在我這麼多年跟隨您的份上,繞我一命。小少爺的事情,我當真是無能為力。”

魂魄早就回歸了地府,饒是他宓槐再神通廣大,也弄不出第二個來!

“我說過,四兒回不來,你就死。”男人不為所動,殘酷地給他判了死刑。

宓槐惜命,如今他實在撐不下去了,隻好咬咬牙,決定賣了祖宗:“等等,廖爺!我還有辦法!我們宓家有至寶,可以將小少爺的魂魄養出來,隻要...但肉身卻真是沒有辦法了。”

話雖說的信誓旦旦,但其實宓槐自己連寶貝究竟是什麼都不清楚,那是家主才能碰的東西,況且家主早就死了。他這樣說,不過是為了拖一段時間,苟活一陣罷了。

男人勾起嘴角,眼中劃過一絲火熱的光芒,“足夠了。”他說道。

隻要四兒還能“住”回他的夢中,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