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兒布置的中午飯可謂豐盛,在農村,有雞有魚就是大席。
村裏的人,聽說張大夫的妹妹來了,妻子來了,有的想來看一看,有的拿來稀有的食物,比如說:六七月份能吃上現做的年糕,棗糕。雞蛋水果之類就更不用說了。
蝴蝶奶最為積極,和蝴蝶一塊拿來一籃水煮嫩花生,當然是鮮的,從地裏剛刨出來就洗好下鍋生火,出鍋祖孫倆就用籃子提了來。
周扒抱來一壇高粱燒酒。
一村的電霸林青顛著個最近突起的啤酒肚,和兒子林之聲一塊也來湊熱鬧,帶來了兩隻野兔子,兩瓶鐵盒熙鳳,以及兩隻山雞。
更令人奇怪的是,河灘上放牧的老頭,送來剛殺的四條肥羊腿。
送東西必定要留下吃飯,自來者,都是與周家關係有的人,或張博治愈的病患,懷著感激而來。但做飯的人少,蝴蝶隻得給村裏的李二玲,張一花 打電話喊來邦忙。四村的吳小小也被赤兒通知過來做飯。大家隨來隨做,殺雞的,剝兔子的,燉了魚,燉了羊,農村的常用蔬菜,茄子豆角芸豆芹菜,都一一經過這些姑娘們的手,她們天生會做飯,並且味道鮮美,恰如人品。農村的孩子嘛!
廚房裏,一張長案,兩把菜刀,一口大鍋,一台小灶,油鹽醬醋,花菽茴香,一應俱全,大家都自動配合投入,掌勺是赤兒和蝴蝶。煎炸炒燉拌。
“張大夫的妹妹真漂亮。”蝴蝶笑著說。
“鳳凰飛進了大山裏,栢鳥朝鳳。”赤兒把羊肉倒進熱油鍋,‘噝‵一聲 白煙和油火並起。
“唉,沒我的份了,追不上了。”蝴蝶說不來的苦澀,苦笑。她在案子上剁著兔子肉。
“人生緣份有定數。”赤兒翻攪著遇熱萎縮的羊肉說。
“我看過電視連續劇《鹿鼎記》,主人公小桂子就有很多老婆,都是雙兒還有什麼妹妹升級的。”吳小小端著洗好的菜送進來說。
“奶奶,我來燒火。”張一花沒有了活,進來對蝴蝶奶奶說。
“那是電視劇,不是現實生活。”赤兒說。
“你們這些孩子,盡想一些不切合實際的事,什麼事都要懂得隨俗,按老人教的來做。”蝴蝶奶奶說,一臉的皺紋被火光映照著。
“奶奶的思想雖然陳舊,但比較穩固。”赤兒說。她加了水,放了料,蓋上鍋。
“你們這些現代人,除了愛啦!感情啦,沒有別的,手機上網,電視是你們的糧食。我們那個年代結婚,隻憑父母的主,隻要父母同意就嫁過去,嫁之前,與男方一見麵都沒有,也不允許,麻子疤癩瘸子都得嫁。”蝴蝶奶奶說著陳年往事。
“那是過去,過去有手機嗎,有電視嗎,有電腦嗎,找男人誰不揀好的要。”吳小小一張小白臉,薄眼皮,薄嘴唇,薄花褂花褲,說一句話眼睛要眨幾次。
“那,你要找個什麼樣的?"赤兒問。
“張大夫那樣的就行。”吳小小臉不紅,心不跳,好象什麼都是應該屬於自己的。
“你不要搶啊,也有我們的一份。”李二玲,張一 花各端著洗過的水溜拉的鮮芹菜,芸豆走進來笑著說。
“人家己是名花有主了!”蝴蝶說。
“就是,暴風驟雨都下過了,溝滿河平。”赤兒大笑起來,紅紅的臉兒。這是她和許多病號在張博和苗兒東房談話時偷聽到的。俗稱聽房。
“排號,抓鬮,誰抓著誰跟走。”吳小小出了一損招。
“做夢吧,一廂情願,你願他不願。”李二玲說。
“就是,你占了人家的便宜,不再往下講了,羞不羞。”張一花說。
“老鴉趴到黑豬胰上,隻看人家黑,沒看看個人是啥樣的。”吳小小說:“哎喲,我胃痛,我小肚子疼,一檢查,沒病,羞不羞。”
“總比說胸部痛好一些。”蝴蝶兒見李二玲,張一花被小小說羞了,也出來平衡一下。
“找找感覺。怕是你也動心了。”吳小小說,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相互揭著短處,相互調笑。誰也不記恨誰。
“你們這幾個孩子,沒一個正兒八經的,這裏太熱,我走了!”蝴蝶奶奶說。她起身走了,燒火讓給了李二玲,張一花。都是些不知深淺的小姑娘。二十多歲,野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