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萬豔同悲古今同(2)(2 / 3)

媚是一種“動態”之美,雖稍縱即逝,卻又百看不厭。

歌德在《四季》一詩中寫道:“我為何如此無常,哦,宇斯?”美這樣發問。天神回答說:“我隻使無常者顯得美麗。”

作為一個女性,招惹男人喜愛,算不得本事。能讓男人陶醉,卻是一種功夫。

楊玉環生來就是為愛情而活著的,就是讓人愛的。

溫柔、嬌美、永遠洋溢著一股青春的氣息,永遠天真爛漫得像個小姑娘,總是笑盈盈地麵對生活,總會給人以快樂。

“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讓人愛憐心動。

“輕盈臂腕消香膩,綽約腰身漾碧漪”。舉手投足,都給人無限柔美的感覺。

她在藝術上才氣橫溢,千古難得。她能歌善舞,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聽來便是一種耳福享受。慢收舞袖弄輕盈,翩翩似春風,看去都是一種陶醉。

她的美是健康的,她喜歡吃荔枝,龍眼等南國鮮果,很懂得美容要義,她知道這些東西特別適宜於女性膚質的滋潤。所以,她的美永遠不會凋零。

當她結束自己37歲的生命時,那玉體潔白水嫩,鮮美不衰的姣美模樣,誰能相信那是她的真實年齡?女人顯得年輕,除了美容、保健、運動,恐怕還得益於心情——愛的滋潤。

對楊貴妃的美,就連放蕩不羈的李白,也奉詔寫過三首《清平調》,放下了孤傲之架子,也以“玉環捧硯”為榮。這是不是可以說:再強大的男人,在美得耀目的女人麵前,也會汗津?不由詩人不甘心情願地抖出心聲。

那三首詩是玄宗與貴妃在宮中沉香亭賞花,命李白即席賦詩而作,李白才思敏捷,麵對美人不能自持,人花互喻,人麵花容交融而寫,胡亂吹捧,讚美貴妃之美貌絕色,用詩為貴妃畫了一副肖像,字字流葩,句句呈豔,可謂傳神佳妙。惹得玉環芳心蕩漾,親自捧硯,為李白助興。而唐玄宗則連連賜酒。李白捧杯凝眸,笑飲而盡。

詩是這樣寫的。

其一:“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說像貴妃這樣超越人世的美容,世間難尋,隻有天山仙境才能見到,極言其有超越凡塵之美。

其二:“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借向漢宮推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寫貴妃像一枝帶露凝香的紅芍藥,其美是巫山神女和漢宮飛燕都無法相比的。以絕色相比都為之遜色,令人可以想見貴妃的超絕之美。

其三:“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幹。”

傳說,這三首詩,深為玄宗讚賞,時常吟哦之,貴妃更是熟誦在心,脫口而出。此詩當在這對伉儷生活中,增添了不少情趣。

李白也有媚俗、亂拍馬屁的時候。他的出世其實是為了更大的入世。

楊貴妃是壓倒群芳的一代絕世美人。在中國,人們對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時間久了,倒也並不以為然。

可在日本,卻有一種奇怪的文化現象。日本民間傳說著,楊貴妃在馬嵬坡根本沒有死,而是輾轉逃到了日本。貴妃生死真是個謎,人們盡可以去作頗具傳奇色彩的想象。

日本人喜愛楊貴妃、陶醉於她的美麗,把她作為偶象美神,其熱情遠遠超過了中國人。

電影《楊貴妃》在日本上映時,首輪家家影院爆滿,二輪、三輪亦如此,日本人爭相一睹他們心中美神的風采,楊玉環的扮演者周潔倒是大出了風頭。

在日本各地均有貴妃墓,有的神廟裏有她的塑像,把她當作觀音供奉。距京都東站10公裏處,有一泉湧寺,進了大門,正麵就是楊貴妃觀音堂,庭前有胡枝子、櫻花,這裏供奉著用香木製成的聖觀世音楊貴妃像,成了旅遊各勝地之一。

日本社會是在崇拜祖先的土壤上建立起來的。但是惟獨寫下了在中國大陸生長起來了國色天香。他們承繼了大唐盛世傳出去的中國文化。在讚美日本女性是:“有著嬌小可愛的手腳,小巧、苗條、整潔、美麗的女性”(《日本——一個試論》)拉夫卡邊奧·哈恩)的同時,卻也容下了中國的美神。

日本奈良朝貴族的女性,至今還流行著穿唐朝美女盛裝的樣式,足以說明中國文化的強大生命力。有些日本文人的書桌上,放著梅蘭芳《貴妃醉酒》中的劇照,仿佛這個傾城傾國的美女楊貴妃仍然活在世上一樣。

有首日本民歌這樣唱著:世界上值得愛的兩個美人,那是克莉奧佩特拉和楊貴妃。

古埃及女王克莉奧佩特拉是個迷人的美女,聲勢顯赫的羅馬獨裁者凱撒大帝,來到埃及卻被她的美色所征服。凱撒遇刺後,羅馬的軍事首腦安東尼來到埃及,也成了她的愛情俘虜,他貪戀於宮闈的尋歡作樂,把雄心壯誌全磨光,一世英名付諸東流。

這和唐玄宗沉溺酒色,因貴妃而疏政誤國有著相似之處。

“女人是禍水”是道學家的虛偽偏激。是你自己沒出息,見了女人骨頭就軟,就走不動,怪不得別人。把罪過推在女人身上是不公平的。

美的確不可抗拒,莎士比亞的《安東尼和克莉奧佩特拉》、白居易的《長恨歌》、洪升的《長生殿》,都用藝術的筆觸寫了傾國傾城的女性美,而且都以曆史上國家的興亡為故事背景。但警世喻俗的告誡力量是微弱的,打動讀者心弦的力量卻強烈,這就是藝術上的審美勝利吧!美人使藝術家的心目中籠罩著一層神聖的光暈,而這些美人借助於藝術家的彩筆卻獲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