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遠與淩遷靜靜的對坐了一會兒,淩遷起了身,“好了,你隻能歇這麼會兒,插的探子我們還沒拔,靠他們向回傳消息呢。”
淩遠很是配合的伸了手,由著淩遷再將他鎖回去,道,“你來就不怕探子發現?”
“監視你的出去傳消息了,”淩遷道,“殊不知他們早就被我們盯住了。”
“還得吊多久?”淩遠無奈一歎,相比起間諜來,他更關心的是這個。
“兩日。”
“……”淩遠哀怨的看了眼淩遷,“我挺不住。”
“堅持。”淩遷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轉頭就走。
“喂……”淩遠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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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遷說是讓淩遠堅持兩日,其實也並不算是。至少每天能趁探子離開時放鬆放鬆,且傷慢慢的愈合著,習慣了之後也就不是很難熬了。
兩日後,兩國仿佛約好了一般,傾力而動,大戰到了最慘烈的時刻。確實,慕容索峰和淩飛鶴想得都是速戰速決,否則隻會無盡的消耗糧草,苦了天下萬民,還不如趁早一戰。
淩遷所說的屍成山,血成河,到了這一刻成了事實。
元武二十二年九月二十九日,暘國一支猶如天降的萬人軍隊從後方切了淵國糧草,淵國陷入敗勢。而同一天,淩遠被放了下來。
元武二十二年十月三日,淵國落敗,慕容索峰在親信的掩護下南逃,不知所蹤。
元武二十二年十月十九日,暘國掃清淵國餘孽,一統天下!
元武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五日,暘國元武帝淩飛鶴禪位於二子淩遷,改年號為新陽,蕭太師之女蕭暮雨尊為皇後。
新陽元年十一月六日,新帝封三弟淩逸為賢王,封四弟淩遠為勤王,封六弟淩遼為齊王。
而當宣讀聖旨的太監到了晨景宮時,卻發現晨景宮早沒了淩遠的蹤跡……
離了皇宮,淩遠便到了映月閣,映月閣的門大開著,似是專門在迎接他。
淩遠看到門口掃著積雪的慕子洛,不由一笑。淩遷沒死,倒差點把他折騰死。
“子洛。”
慕子洛停了掃帚,揉了揉腰道,“師父在裏麵。”
“嗯,待會兒再去,先看看你。”
“看我幹嘛,我好著呢,”慕子洛眨了眨眼,笑得開心,“前兩日我叫師父,他沒再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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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
雪花不大也不密,下得很是讓人舒心,天地一層白茫茫。
女子一襲紅衣,站在山腳下伸手接著雪花,眼中迷茫更甚。
“皖皖,明年下雪之時,我便娶你,咱們一起浪跡天涯。”
是誰?誰說過這句話?皖皖又是誰?頭疼,完全不記得了。
“你在幹什麼?”
男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女子回頭,見是墨羽,微微沉默了一下。
墨羽還是墨羽,換了新帝對他並未有什麼影響,他依舊是暗衛衛主。隻是……有些人再回不來了。
“墨羽,”女子開口,“暗辰是誰?”
墨羽一怔,“你……想起來了?”
“什麼想起來?”女子有些詫異,“我隻是經常會夢到這個人,隻知道他和你一樣,愛穿黑衣,但是……我看不清他的臉。”
“天涼了,回去吧。”墨羽轉了身,閉口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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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淩遷立於淩飛鶴身後,喚了聲明顯走神的淩飛鶴。
淩飛鶴依舊看著窗外的雪花,淡淡的嗯了一聲。
“遠兒走了。”
“……”淩飛鶴閉眼,無聲一歎,“走了也好,留在這裏,他很為難。”
淩遷撫額一笑,他留在這裏也很為難。淩遠倒好,自己跑了,扔他自己承擔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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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遠坐在與淩遷夜談的斷魂穀山巔,身後是莫遙。
“主上,您真的要走嗎?”
淩遠仰了仰頭,任雪花融在臉上,“是啊,我累了十多年,想出去走走。”
“斷魂穀您要放棄嗎?莫遙不死心的道。
“不會,斷魂穀是咱們一起打拚出來的,我舍不得。”淩遠笑道,“老規矩,我不在一切由你做主。”
“您什麼時候會回來?”莫遙隻得退而求次。
淩遠沉默了好久,緩緩道,“也許,不會再回來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