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柳之地的故事從來都是隻流傳在暗地裏的。至於某個大人厭倦家中老妻,偷偷躲進八大胡同裏尋些樂趣的事情都隻是在各家下人耳朵邊上傳著;誰誰家的小姐耐不住閨房寂寞,更是背著家族偷偷的跑到外麵和野男人偷親隻是成了坊間的留言。
人們對於情色方麵的話題總是有著很濃的興趣的,這完全是取決於人們的天性好奇。當然,也是因為這一方麵的謠言總是能夠一波一波的傳過來。
時間滴答答的過去,北京城裏莫名的便會陷入到一股緊張和躁動同時並存的狀態裏。苦讀聖賢、曆經寒暑的學子們便隻待著這一次能夠在那金榜之上尋著自己的名字。
北京城的主管衙門和五城兵馬司已經挨家挨戶的通知,從今夜開始所有人家都要保持好秩序,不要打擾到明日裏將要進行的鄉試第一場。街道上也被往日裏多上了一些巡視的差役,就連平日裏遊手好閑的地痞流氓也在這幾日被衙門裏的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隻是為了讓貢院裏的讀書老爺們好好的書寫卷子。
“老爺,奴剛剛去後麵熬了一碗湯,清火解熱!”映紅兒看了眼前的人,低頭輕笑了一聲喊道。
院子裏,朱明躺在葡萄藤架下麵,正和旁邊身上還纏裹著紗布的左建業說著話。在一旁,張正書和陳大正在大口大口喝著剛剛一名丫鬟送過來,本準備給左建業的冰鎮酸梅汁。謝同仁則是蹲在藤架下麵,背著身子也不知道在弄些什麼東西。
忽然的聽到女人的聲音,院子裏的男人們齊齊的轉過腦袋來,在看清來人究竟是誰之後,除了朱明外其餘幾人都是恢複原樣。
看清是映紅兒後,朱明微笑著輕輕的招招手。常延齡當真是說到做到的人物,自那日說點要將這映紅兒弄回來之後,當天天還未暗下去的時候,便見著一個小轎抬著映紅兒便進到了朱府。
自家的眾人都驚訝於朱明竟然是弄回來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女人,隻有朱明淡淡的笑笑便將映紅兒給安排進了自己院子裏。話說,其實那個地方的女人應該是不容易弄出來的,至少在朱明看來那裏的女人更多的價值是不在於姿色上的。不過,對於常延齡是怎樣將映紅兒弄出來的,是花了大價錢還是走了臉麵,這些朱明都不會在乎。
“正好要出去一趟,便喝了這湯解解火也是好的。”等到映紅兒做到麵前後,朱明便端起盤子裏的碗一口就將其中的湯水喝進肚子裏,而後才開口道:“很好喝!什麼湯?”
“茯苓枸杞湯!”映紅兒淺淺一禮,輕輕開口道。
朱明輕輕一笑,沒有說話,將空了下來的碗重新放回到盤子裏之後,便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的,一旁還在低低的說著話的張正書和陳大已經是站起身來,謝同仁蹲著身子像是收拾了一會兒後將一個包裹背在後背也是站起身來。
映紅兒悄悄的看了朱明一眼,便將身子退到一旁。
而朱明則是輕笑一聲摸摸鼻子,便領著站起身的幾人率先的向著院外走去,不一會兒的連著腳步聲也徹底的消失不見。
“老爺不會有事吧?”藤架下麵,映紅兒輕輕的坐在了原本朱明的那張躺椅上,輕輕的開口說道。
一旁躺在躺椅上的左建業輕輕的扭過腦袋,深深的看了一眼目光看向院外的映紅兒後,開口道:“夫人該去教導家裏麵的丫鬟了!”
沒多久,一名丫鬟領著一名下人進到院子裏來,便將左建業攙扶著離開了院子。
此時便隻留下映紅兒一個人坐在原地,目光卻始終沒有偏移過半分。
街道上,行人較之往日相差不了多少,原先擠的滿城都是的士人們此時應當都是躲進客棧酒樓裏,為明日而做最後的準備。
宛平縣的一隊衙役目光死死的放在街道上走過的路人身上,生怕會有人在最近這樣的日子裏惹出一些不好的動靜來。
老趙頭在宛平縣衙當差已經三十多年了,從自己的那個欠下一屁股賭債的老頭子死後,老趙頭便繼承父業進入到宛平縣衙裏。然後,便一直做到了現在滿頭的白發。體力已經漸漸不支的老趙頭,開始準備今年底便卸下身上的擔子,讓自己的那個很老實的大兒子接替自己。至於那個不成器的二兒子,老趙頭已經沒有了多少的打算。
最然年紀已經是衙門裏最老的了,但是老趙頭的眼力勁卻是所有人都公認的最好的,查案的心思也是整個北京城裏響當當的一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