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晚上月上柳梢頭之際,墨文倒是並未出去約會。雖說要娶妻生子卻實在找不到心儀的女子,墨文也不想像上一世一樣耽誤別人,索性便一直單著。此時墨文正在房中捧著一本《海外雜談》看的津津有味。自然這本書是從糟老頭那裏搜刮而來,糟老頭那裏的書格外豐富,各種雜談誌怪,史書典籍,孤本殘本可謂是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找不到的,連釀酒庖廚之法居然也有,這讓在《肱骨論》中暢遊的墨文突然看一本《時蔬百味》著實狠狠地雷了一番。這也讓另外一個人著實吃了一驚,當然這是後話。墨文翻過一頁書冊,看到陸心湖食人水藻的傳說,心裏想著,以後有時間一定去好好放鬆放鬆,旅遊一番,估計陸心湖是個不錯的選擇。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墨文的思緒。推開門,看到一個穿湛藍色衣服佩劍的男子。這人對墨文一拱手,笑道:“公子,我家主人有請。”看著這個人的衣著打扮,言行舉止,從中透著一股子忠厚,正氣,墨文便隨他來到了廂房。墨文仍舊是以‘貌’取人,凡是看順眼的便交個朋友,看不順眼的,天王老子他也不見得待見你。也幸好,墨文眼光不差,才能夠安全成長到今天。到了廂房,便見一男子坐在桌邊獨酌。男子身穿繡邊白色長袍,麵色平和,眉宇間卻隱隱一股霸氣,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雍容華貴。墨文心裏不禁暗歎:“好家夥,遇上大人物了呀!”麵上倒是神色不動。男子將一杯酒推至墨文手邊,又給自己倒上一杯,垂首盯著自己杯中酒水,問道:“這五皇子自小便被送到關外,17歲才被接回宮,怎麼算是疼愛器重?”墨文坐下,指腹摩挲著酒杯杯壁,神色平靜道:“自古宮中是非多,勾心鬥角,陰謀算計更是家常便飯一般。當年五皇子誕生,大皇子都已經十歲了,就連三皇子也都三歲了。且五皇子的母親又因為生五皇子而仙逝,蝶美人家族又不夠強大,試問在那裏五皇子如何生存?”說到這,墨文頓了頓,歎了口氣,收起對皇家的厭惡,又繼續平靜的說道:“當年皇上將五皇子送至關外,由靖王和靖王妃撫養無疑是最保險的法子。”男子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仰頭將酒一飲而盡。男子看著墨文,眸子裏神色複雜莫名。墨文眼角瞥見男子衣擺露出的黃色秀龍靴子,心裏尋思著:“遇上正主了嗎?要不要跪拜呀?”正當墨文出神時,男子又問道:“這次五皇子出征怎麼看?”墨文一抬頭,對上男人銳利的目光,手心裏不禁捏了把汗,知道非說實話不可了,想了想說道:“五皇子回宮三年,根基未穩,而朝堂之上大皇子與二皇子明爭暗奪,若是五皇子在留守宮中,一方麵限製了五皇子勢力的發展;另一方麵,極易引起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注意,若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聯手情況恐怕更糟糕。但是派五皇子出征可就大不相同了。”墨文頓了頓,男人添了酒,點了點頭,示意墨文繼續。“五皇子出征,首先可以為五皇子確立威信,畢竟在軍隊裏是最容易晉級,積攢人氣。其次還可以鍛煉五皇子,畢竟五皇子尚且年輕,在軍隊裏可以得到充分的磨練。最後可以減少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警惕,畢竟一個本來就根基未穩的皇子,又遠離了政治中心,隻要超過三年,那麼不管以後五皇子有什麼作為,都不可能威脅到都城裏的皇子。”男子聽完墨文的話後,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後,說:“你說的不錯,朕的確最寵愛小五。”說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微笑起來,眼中也盡是溫柔。墨文在一邊沉默不語。男子又歎了口氣,道:“你何時發現朕的身份的?”墨文小心翼翼的指了指皇上的靴子,弱弱的說:“方才。”帝君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靴又笑了起來,邊說邊撫掌笑道:“好,好!”聽得墨文心裏一個勁哀歎。帝君站起身來,走到窗前,自言自語道:“小五還是不夠成熟穩重,留他一個人朕不放心啊!”墨文還是站了起來,卻依舊沉默不語,隻是默默地陪帝君站著。半晌,帝君又開口道:“你去陪著小五如何,輔助他登上至尊之位。”墨文心裏一個勁的罵自己,叫你出風頭,叫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惹禍了吧?!臭男人,有用陳述句語氣來說出問句的嗎?!好吧,九五至尊,你是權威,但也不帶這樣的啊!當然,即使現代人的思想把帝君腹議一番,也改變不了他在這個時代的絕對權威。墨文謙虛的跪地以首叩地:“草民不才,何德何能能輔助五皇子成就大業。且五皇子有帝君保駕護航,假以時日,必定成就宏圖霸業。而小子鄉野之間,見識淺薄,恐難以擔當重任,望帝君三思!”帝君有些詫異道:“你不願意?”說完目光略有些變化。墨文抬起頭來,迎著帝君銳利的目光,聲音緩慢卻又堅定地說道:“草民隻是無心仕途而已,還望皇上成全。”帝君目光越過墨文,神色有些淒然的喃喃自語道:“蝶兒,為什麼,為什麼燁兒的路這麼難啊!”過了好一會兒,帝君的目光才回落到墨文身上,他伸手扶起我來,說:“那你幫助他登上皇位吧。”此時帝君目光中已隱隱有些殺意。我有些暗暗吃驚,五皇子登記阻難可見不小,有帝君保駕卻還這麼艱險?我思量了一會兒:“不行,我最多幫他打贏燕莎,保證他一年內凱旋。”帝君笑道:“好,就以你。你可是第一個敢拒絕朕兩次的人啊,還敢跟朕討價還價,膽子不小啊!”墨文暗中打量著帝君,看著皇上話雖嚴厲,可語氣明顯緩和下來,殺機也隱了,心裏也鬆了口氣。帝君卻又接著說道:“不過,你明日便啟程吧,小五已經到了三個月了,朕是真的放心不下啊。”我有些錯愕道:“明天?是不是太急了?”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帝君再寬宏大量也是天子,怎麼可能會容自己頂撞拒絕再三?帝君卻似笑非笑道:“小五脾氣衝了些,性子也硬,不喜旁人置喙,你可要多擔待些。吃些虧長長記性可以,別丟了性命就行。”話語之中竟然將墨文剛才的話忽視了。墨文暗自鬆了口氣,不追究就好,就當去南疆旅遊個把月了。深夜,帝君看著窗外圓月,想著,小五,朕已經將這個才智近似妖的有琴墨文給你送過去了,能不能把他綁上你的船就看你的本事了。將相之才啊!若是帝君日後知道他最疼愛的小五不僅把墨文綁上了船,更是拖上了床,不知該做何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