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的反常感染了吳總,連她也變得不正常了起來。無意間,我看到她的臉,一片通紅,紅裏卻透著白,紅一陣,白一陣。隻見她的雙鬢汗跡斑斑,身體有些輕微地顫抖,慌亂的眼神中寫滿了迷離,給人一種醉酒的感覺——這感覺,我好像在哪裏感受體驗過……所有手續辦完,看時間,才知還有半個多小時飛機才起航。吳總似乎這才想起,該跟我做個交代或是了結吧。她一邊腳步倉皇地拉我直往大廳外走,一邊安排小保姆進候機室等她。
被吳總牽著穿過人群時,我的身體輕浮而飄忽,覺得自己分明就是一片隨著輕柔的風兒飄落的落葉,或是隻被放飛而斷了線的風箏。
而吳總,好像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顯得勇敢而嬌癡,讓人懷疑她正在神奇地返老還童——此時此刻的吳總,分明就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多情少女,而且這個少女,正在被愛情的力量和光芒牽引著,直往愛的天堂裏飛翔。
出了大廳,看著車來車往、人來人往,吳總好像已經經過了深思熟慮似地說道:“小偉,去你的車上吧……我還有些話,要對你講!”說著牽著我頂著風雨,直奔停車場。
雨滴隨即飄灑在臉上和身上,感覺盡管冷冷的,可我分明覺得它倏地便被蒸發成了水汽,就像雨點飄落在熊熊燃燒的火焰裏,頃刻被蒸發掉一樣。
急奔到車前,我打開車子的暗鎖,吳總想都沒想便曲身鑽進了車子的後排。我剛伸頭探身鑽進車子,還沒來得及關上車門,她便一把拉住我,將她那溫濕的嘴唇送到我的嘴裏。
我們幾近瘋狂地摟抱在一起,難舍難分地撫摩著彼此的身體,幾近饑渴地熱吻了起來。情欲被激發得能在瞬間裏迸發,渾身的燥熱讓我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在燃燒。一種不管不顧、隻想勇往直前的感覺和想法,激勵著我將手伸向她的衣裙。而就在我要觸摸到她的衣裙時,吳總慌亂地一把將我推開,然後邊整理衣裙、邊將身子移向了車窗邊。
片刻的沉默後,我們再次在黑暗中看著彼此充滿欲望的眼睛,突然又被點燃了起來。我們更加癲狂地摟抱在一起,要死要活地狂吻,都體驗到了一種空前絕後的滿足和宣泄,直至確認能將彼此深深地狠狠地記在心裏,刻在腦裏,並終生不忘。
可是,燃燒過後,剩下來和能留住的,畢竟隻有灰燼。又有誰能保證、能做到,將那一把的灰燼永遠地留在記憶的深處呢?
留在記憶深處的,永遠隻有熊熊燃燒的火焰。而且那火焰,也會隨著歲月的滄桑越來越小、越來越弱,直至成了一絲微弱淺淡的光點——那微弱淺淡的光點,會像我們迷失了方向的魂靈一樣,陪伴著我們,在漆黑厚重的夜幕裏彷徨,直至連我們自己也在最後一刻化為光點和灰燼。
除此,什麼都沒有,什麼也留不住,就好像我們從來都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