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水心中一驚,嚇得不由得渾身哆嗦起來:“什麼?那是什麼?”她膽戰心驚地抬起頭,當她看到那個黑影的一刹那,不禁“啊”的一聲,人一下子暈了過去。
“我不在天堂,就在地獄。”那個黑影幽幽地說道。
地獄?真的是地獄嗎?
四周是黑糊糊的一片,她置身其中,仿佛經曆了一個漫長的世紀,心底還殘留著一絲驚恐。她的眼角掛著一顆清淚,身體接觸著冰冷的地麵,記憶若有若無。
白若水不知自己是在夢中,還是在另一個世界。身旁突然多了一縷男人的氣息,那種氣良是那樣熟悉,好像一團火要把她整個人燃燒起來,是那樣令人終生難忘。她感覺有一雙溫曖的手正緩緩地滑過她的發際,把她柔軟的身體抱在懷裏,然後她感到那個男人俯下身子,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烙下一個吻。
那顆清淚終於流下來了,她的臉濕濕的,一片冰涼。
“若水,若水,我的若水。”那個男人在她的耳邊如做夢般地囈語著。她的心在掙紮著,拚命地掙紮著,而後好像退潮的大海般,漸漸變得平靜下來。她似乎沉浸在那一片溫柔的海裏,宛如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似的,她在那片夢裏越睡越沉,一切也越來越變得不真實。
潮濕的吻好不是烙在她的臉上,而是烙印在她的心上。她的心莫名地動了一下,然後她伸出手,想留住那種奇異的感覺,想撫摸一下身邊的人。
白若水的手慢慢地伸了出來,可是空了!她身邊什麼也沒有,她什麼也沒有抓住!她仍舊是躺在冰涼的地上,身子仍然一片僵硬。
她的頭,忽然疼得厲害。
她的手失落地垂了下來,然後一陣縹渺的似乎來自地獄的歌聲,緩緩地飄進了她的耳朵裏。
這個世界,
一半是天堂,
一半是地獄。
你身處其中,
置若罔聞。
你的愛變成了葬品,
你的心已被恨呑嗤。
你仕立原地,
再也回不去原來的位置。
你想逃脫,
一切皆是枉然。
白天變成了黑夜,
黑暗存在每一個角落。來吧,
來吧,
這裏歡迎你。
啊,地獄,
飄滿靈魂的地獄。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白若水模模糊糊有些意識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江山的呼喊聲:“若水,若水。”她的胳膊動了一下,感到整個身體一片酸痛。
“若水,你在哪裏?”江山的呼喚聲,在彌漫著神秘氣息的空氣中,輕輕地飄蕩著。
“小,小山子,我在……花……池……這邊。”白若水斷斷續續地說。
“若水,你怎麼了?”此刻,正在四處尋找白若水的江山,心裏比熱鍋上的螞蟻還要焦急。他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耳邊忽然傳來她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他順著聲音找到花池前的白若水,見她無助地倒在地上,便趕快上前把她扶了起來。
“怎麼了?若水,發生什麼事了?”江山急聲問道。
“我,我遇上了一個人。”白若水神情恍惚地說。
“別急,回家慢慢講,我先背你回去。”江山說著,便把白若水背到背上。兩人回到房間裏後,江山輕輕地把白若水放到沙發上,然後又倒了一杯熱水,端給了她。
“你知道嗎?若水,我一直很擔心你。剛才你怎麼又不小心暈倒了?”江山擔憂地說道。
“小山子,我知道你對我好,我明白你的心。”白若水感激地望了江山一眼,然後接著說道,“你走後,我便在屋裏休息。房間裏很悶,我便準備打開窗,誰知卻看到一個怪怪的老頭,我跑出去後,那個老頭已經不見了。我便到門衛室去問,保安說沒見這樣一個人。我往回走,正好看到一個男人向花園裏走去。我越看那個男人越像一個人,便追過去,那個男人一閃便不見了,而我也莫名其妙地暈倒在地。”
“以後要小心些,別亂跑了啊。”江山柔聲說道。
“好的,以後我會乖乖待在家裏的。”白若水點了點頭。
“你們才說遇到的那個男人很像一個人?”江山疑惑地問。
“是的,他很像……顧天誠。”白若水顫聲說。
“顧天誠?”江山一怔。
“對,那個人真的很像顧天誠。”白若水低聲說道。
“怎麼會呢?天誠已經走了,可能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小心看錯了吧?”江山緩緩地問道。
“哦,你這樣一說,也有可能。”白若水此時也糊塗了,剛才在花池前見到的那個酷似顧天誠的男人,究竟是自己看花了眼,還是一時的幻覺?
“對了,若水,你看我給你帶回來什麼?”江山從背後拿出一個小玩意來。
“啊,手機。”白若水一怔。
“你身上不帶手機,要是有事不太方便,我給你買了一個。”江山解。
“可我怕……”白若水膽怯地說。
“放心吧,這是我新買的,別人不知道這個號碼的。”江山安慰道。
白若水一聽,這才放心地接過手機。自從她逃婚以後,她怕接到顧天誠和她母親的電話,便偷偷地把原來的手機扔掉了。現在江山給她買了個新手機,她又喜又怕,可為了不掃江山的興,便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江山幸福地咧著嘴傻笑著,心裏比中了五百萬大獎還要甜蜜百倍。
兩人興奮了一陣」U白若水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變得憂心忡忡起來。江山覺察到她變化的情緒,問道:“在想什麼呢?你這個小鬼,真讓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