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芝說到這裏，眼圈發紅，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裏直打滾，可終於還是忍不住滴落下來。她擦了擦眼淚，滿心辛酸，想平靜下來，可波動起伏的心潮始終難以抑芾。
“那天，他回來時，身後跟著一個年輕小夥子，他把那個小夥子拉到我跟前說，這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兒，叫文二愣，以後叫他二愣子就行了。劉二愣向我笑笑，然後叫了聲嫂子，便去幫忙招待客人了，就這樣劉二愣在我們家的西屋住了下來。有一天晚上，客人走光以後，王震和劉二愣在一起喝酒，兩人邊拳邊大罵這個世道不公平。我知道，王震心裏不痛快，他自從去了幾次市裏之後，回來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我問過他幾次到底怎麼回事，他總是一聽就發火，我也就不再問了。現在才知道，他心裏那個一直解不開的疙瘩，是他的自卑造成的。”王秀芝卩因了一口唾沫，緩緩地說。
“自卑？”江山一愣。
“對，他和劉二愣在一起罵來罵去，我才知道，和他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那些人，經商的經商，做老板的做老板，個個都比他混得強，他心理不平衡，有怨氣沒地方發泄，所以那晚他們兩個都喝醉了。我把王震扶進屋後，又把劉二愣扶進屋裏。誰知，卻，卻……”王秀芝說到這裏卻不再往下了。
“劉二愣強奸了你？”江山想了想，問道。
王秀芝點了點頭。
“我怎麼掙紮都沒用，他的力氣好大，我想喊，嘴又被他捂著，我隻好，隻好順從了。從此，他便隔三差五地來找我，我不敢告訴王震，心裏又害怕這種事情傳出去，就一次次地順從了他。可沒想到，這樣反而使他越來越大膽。終於，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一天下午，王震沒在家，飯店裏也沒什麼客人，我正在屋裏休息，劉二愣醉醺醺地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要脫我的褲子。我正在反抗時，王震突然回來了，他一見此景，氣得上前就和劉二愣打了起來。劉二愣酒也醒了，見勢不好就跑了，我也被王震毒打了一頓。”王秀芝痛苦地說。
“那後來呢？”江山接著問道。
“後來我以為事情結束了，誰想卻是我噩夢的開始。王震經常動不動就打罵我，說我給他戴了綠帽子。我爹看不下去，就來勸架，卻不小心踩上摔碎的酒瓶滑倒了，從而引起心髒病發作，一命嗚呼了。我娘也被活活氣死了。我生了孩子後，他的火氣更大，他嫌我生的是個女孩，又說不是他的種，所以常常不給我好臉色看。”王秀芝繼續說道。
“那劉二愣呢？”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劉二愣不久就跟村裏一個姓李的寡婦同居了。
有一次，我去田裏摘菜，回來時正好經過一片玉米地，那時天快黑了，我有些害怕，可又一想過了玉米地就到村裏了，於是，就從玉米地裏穿過去。
誰知，剛走了沒多遠，我就感覺背後好像有人跟著我，我當時想可能是太累了，一時出現的幻覺吧，就沒在意。可等我發現時，已經晚了。他一直偷偷摸摸地跟在我身後，那天他又強奸了我。次數多了，我也麻木了，也就認命了，便假意跟他好。沒想到，卻害死了王震。”王秀芝滿臉愧疚。
“王震死的那晚，劉二愣在哪裏？”江山好奇地問。
“不知道，可能是在李寡婦那裏吧。不過，我不相信是他，他怎麼都不會害死王震的，他們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兄弟。”王秀芝低泣道。
“唉，你也太相信他了。許多事情，往往是出乎意料的。”白若水在一旁歎道。
“可是他……”王秀芝隻說了一半，又口因了回去。
“王震下葬那天，你和劉二愣幹什麼去了？”江山故作輕鬆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