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哩哩——嗶哩哩哩——
笛聲越來越淒涼,黃昏漸漸昏暗。
天空已被染成黑褐色。無情刀慕容焦表情凝重地倚著一顆老樹。
“隊主,為何要回去?現在不正是鏟除那家夥的最好時機嗎?”
兆忠完全無法理解元桂默的決定。元桂默低下頭。
“那人肯定是慕容焦,可他已不是以前那個無情刀慕容焦了。”
元桂默看著樹下吹笛子的慕容焦,冷冷地說:
“現在殺了那家夥隻會髒了我的刀,走吧。”
元桂默毫無眷戀地轉身走掉。兆忠實在無法理解他的決定,但也隻好跟著他離開。
元桂默很難過。
“慕容焦,你身上是有什麼隱情嗎?”
在看到老樹下吹笛子的慕容焦的那一刻,元桂默就察覺到了他心中滿溢的痛苦。
“你是我的仇人,別再讓我看到你這副樣子,因為在你成為我的仇人前,刀永遠是你的宿敵,我要與之決一勝負的不是我眼前看到的這個人,而是無情刀慕容焦。”
元桂默看著漸漸變暗的天空。
他的臉倒映在岩泉裏,看上去就像是曆經了千年洗禮的大岩石般滄桑,任何東西都不能讓他泛起波瀾……
蔣天麟沿著運河一連走了十幾天的水路,這條運河將陸地分成了南北兩岸。他的目的地是京城,所以蔣天麟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水路而不是陸路。
他在離京城三十餘裏外一個叫南苑的地方下了船。
三人騎馬趕往京城。
蔣天麟走在前麵,射文島和千思藝緊隨其後。為了行動方便,千思藝女扮男裝。她身穿白色衣服,頭發緊緊地束在腦後,儼然一個幹淨利落的美少年。
這十幾天的時間裏,千思藝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因為她能待在蔣天麟身邊,但是她從沒想過要將自己的心意告訴他。
這段時間蔣天麟幾乎沒開口說過話,而射文島本就不是話多的人,因此三人間從沒有多餘的對話。
下了船後改騎馬,趕路途中三人也都靜默著。
應該走了很久了。遠處的崇山峻嶺展現在眼前。射文島最先打破了沉默:
“翻過前麵的寒水嶺就能看到京城了。”
蔣天麟沒有做聲,射文島不說他也知道。終於,射文島將憋了很久的疑問提了出來:
“大哥,順著運河走的話咱們已經到京城了,為何在這炎熱的天氣裏要中途下船改騎馬呢?”
“雖然走水路不至於那麼辛苦,但卻不方便移動。”
射文島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方便移動?”
他無法理解蔣天麟說的那句話。蔣天麟話中有話,可射文島就是參不透其中的深意。
一行人趕往寒水嶺的時候,太陽也漸漸西落。
天氣熱得厲害,樹木的枝葉都被曬得直不起腰,熱氣不斷地從地麵升上來。炎熱的天氣讓馬兒們渴得伸出了舌頭。
爬到寒水嶺半山腰,眼前便出現了一家酒店,蔣天麟點點頭道:
“到那兒休息一會兒。”
聽到這話,射文島和千思藝都展開了笑顏,這可謂是整個途中蔣天麟為數不多的話中最令人開心的一句。
酒店規模小得可憐,巴掌大的室內搭起了涼棚,以便給乘涼避暑的客人遮陽。就這麼個彈丸之地卻已有十餘名客人乘涼歇息。
蔣天麟一行人剛跨進門,店小二便利索地來迎接。
“哈哈……這天真熱呀,三位客官要點什麼?”
“酒!”
射文島簡短地回答。店小二立刻麻利地把酒壺端了上來。射文島咽了咽口水,原來就好酒的他想立刻就喝上一杯。
射文島等著蔣天麟先喝,這時蔣天麟一口氣就灌了下去,喝完還用袖口擦了擦嘴。
“啊!爽!”
突然,他皺起了眉。
十餘名客人兩兩坐在他們周圍,桌上隻有酒和簡單的小菜。射文島環視了一會,也跟著緊緊地皺著眉。
他有著武士特有的第六感。
“這幫人太安靜了,在這麼炎熱的天氣裏趕路,休息過程中應該有說有笑才對,可他們……”
射文島的眼裏放出異樣的光芒。
他發現那十餘名行人額頭上一滴汗都沒有。
“沒有流汗?這樣的話要麼是因為在這裏停留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要麼就是內功造詣達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
這時候,他的耳邊傳來了蔣天麟的傳音。
“文島,雖然他們是分開坐著,但是似乎有一個共同點。”
射文島眼裏靈光一現。
“是的,你看。他們所有人都是在用左手。”
十餘名遊客如同左撇子一樣,都在用左手舉杯喝酒。蔣天麟再次傳音說道:
“他們在等著我們。我選擇陸路來這裏的原因,就是為了見他們。”
射文島不由得一激靈。
“是為了要特意見他們?”
蔣天麟轉過頭,柔聲對千思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