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哥一進來就開始抱怨,說學校太沒人性了,把高一高二的都給放走了,就留下他們高三的還在學校苦守陣地,看著馮哥邊歪著嘴啃蘋果邊抱怨的樣子,宿舍裏的人都笑了,氣氛一時之間很好。學校不放走高三的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非典,好像今年的高考從原來的七月份提前到了六月份,對於接下來每一屆高三的學生來說的“黑色六月”都是從非典這年開始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背著書包跟宿舍的一大群人出了學校,到了學校外麵,我們才真正知道了非典的嚴重形勢,大馬路上行人少的簡直可怕,而且幾乎每個行人都帶著口罩,公交,客運站等等人流大的地方,都有專門的人拿著一個體溫快速測量的儀器在你的腦門上一掃,即使體溫正常,也要登記自己的情況,姓名,聯係方式,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做哪輛車 ,突然之間,就有種全城戒備的感覺,這種情況讓我隱約有種國家即將開戰一樣的感覺。
事實上也是,記得非典那時候在電視上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眾誌成城,抗擊非典。這確實就是一場戰爭,從開始到結束都非常的慘烈,也讓我看到了事態的嚴重可怕程度,說到這,可能很多人覺得我說的有些誇大其詞,甚至很多人都覺得我花這麼多篇章寫非典,有些太過囉嗦,我想說的隻是,非典對於絕大部分的80後,印象絕對是非常非常的深刻,至少我是其中一個,90後的,接觸非典的時候年紀也都不是太大,可能沒有這麼大的感觸,但是我確不得不提,這是80後共有的一個印記。
這一路,我有種過五關斬六將的感覺,幸好一路上我的體溫都比較正常,順利到家了,沒有被拉去隔離,說到隔離,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隔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是估計也就是跟蹲監獄差不多好過不到哪去。
到了家之後,我爸我媽都在家,見我回來了,我清楚的能記得當時他倆的表情,從紅潤變成蒼白,一下子變換了好幾種顏色 。接著我媽就恐慌的跑過來拽著我的胳膊問我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哪裏感覺不舒服,我爸也是,一個勁的問我是不是發燒了,我解釋了半天說學校放假了,他倆才鬆了口氣,說到這,我還是要對每一個人說一句話:好好愛你們的父母,沒有人比他們更愛你。我發現我在回憶非典這些章節裏麵就像一個多嘴廢話很多的老娘們,大家不要介意,隻是回憶起那個人人都帶著恐慌情緒,生命脆弱的不堪一擊的時代,突然就想說點什麼。
接下來幾天裏,我在家過的很平淡,隻是每天都會在新聞裏聽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的離開,而且,全國人民,一瞬間幾乎都瘋狂了。
非典弄得整個世界都人人自危,所有人好像都沒有信心,失去了安全感,好像距離這場疫情的結束遙遙無期,接著隻要是聽到什麼能預防非典,接下來這種東西就會立馬被搶購一空,甚至脫銷,醋,板藍根,大蒜,等等,我記得印象最深的東西還是板藍根,好像那個時候的板藍根還漲到一袋50多元的高價,但是沒幾天就被國家給控製了下來,由此可知,情況有多嚴重。
我在家待了四五天後,接到了那英女的電話,那英女說他們學校也要放假了,囑咐我在家好好待著,不要去接她了,我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心裏琢磨著非典即使再嚴重,我也要安全把她接回來,那個時候心裏倒沒有什麼同生共死的愛情,隻是覺得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非典這麼亂的時候坐車回來,於是第二天早上大清早起來,我就乘我爸媽還沒醒,從家裏溜了出去 。
我出去的時候天還沒亮,又加上非典的原因,這尼瑪街道上根本就連個人影也看不見,我想著時間還早,估計客運站還沒開始發車,一時半會也沒地方去,網吧又不敢去,而且大多數網吧也都關門了。想了半天,隻好在馬路上漫無目的的小跑了起來。